「戶管大叔?」牧瑩寶上前笑着招呼。
人真的是不可貌相,以前只覺得這位大叔有些圓滑。但是沒想到,最關鍵最要緊的時候,他卻站對的立場,做了正確的事。
牧瑩寶不去研究這位是原本就心善,還是後期被人收買,還是眼光看的比較遠,認定輝哥的父親會大翻身才做出了選擇。
反正,關鍵的時候,誰幫了自己,那牧瑩寶就領他的情,感激他的好。
「薛夫人上街買菜去了啊,多累啊。」戶管姓陳,名三。
聽着這又改回來的稱呼,牧瑩寶眯起眼睛,戶管又抽什麼風啊?
「戶管大叔請進來說話吧。」別管什麼事,把人請進去才禮貌。
陳三也就跟着進了院子,領幾個跟班的就守在院門外。
「哎呦,小公子哎,這活哪能你干呢,快,外面的眼瞎啊,趕緊進來幫小公子劈柴。」陳三進院就大驚小怪的喊了起來。
牧瑩寶嘆口氣搖頭,院門不高,也不知道在外面看了多久,弄得好像才看見似的!
院外的人立馬進來倆,要拿輝哥手裏的斧頭,輝哥不給。
師父說劈柴也是練功,這些人來倒什麼亂啊?
他朝自己母親看去,牧瑩寶忍這笑,陰陽怪氣的開口了;「既然有人心疼你,那還不成全人家啊,看我干神馬?」
在外人眼前,她仍舊保持惡毒繼母的那個人設。
哪怕很多人當天看見她牽着輝哥的手逃避追殺,那些人其實覺得她自己也在逃命。
懸崖下的一幕,只有卞亦辰看見,他不喜歡跟人接觸,也就是事後他祖父問起當時的情況,他簡潔的說了一下。
所以,哪怕幽城那日發生那樣的大亂事件。事後,也絲毫沒影響到她是惡毒繼母的形象。
其實那件事最大的後遺症,就是,幾天後當日幫着救治傷員的倆老大夫中的一個,看見明明自己診察過,說根本就沒有救治必要的年輕人,在眼前走過的時候,把老頭嚇暈了。
醒來就說看見鬼了,說唐家那小子怨恨他當日沒救治他,來索命了。
家人聽了,就說,人家根本就沒死啊,就是受了很重的傷,一直在齊家養着來着,現在好些了才回來沒幾天。
老頭不信,任憑家人怎麼說就是不信。
非得要自己去看看,結果過去一看,還真是活的。就非得問誰救治的。
唐小川自己也不知道啊,就知道一位退隱在城中的高人救了自己。
所以,老頭又去問齊飛,齊飛堅持說,自己也不清楚,是那高人自己尋來說,不忍不管。忙活完傷患,人家就走了,自己偷偷跟在後面都跟丟了。
老頭就想啊,齊飛什麼人啊,應該不會撒謊,他功夫高都跟丟了,那位高人肯定功夫更高啊。
他倒是不去煩齊飛了,整天的在城裏轉悠,挨家串游,尤其是家中有七旬以上個頭不高的老者。
各種的醫學術語上的試探,弄得幽城裏的人都說,老大夫中邪,瘋癲了。
輝哥那次之後,就不肯再去齊家,就黏在牧瑩寶身邊,跟個小尾巴似的。
然後牧瑩寶就說,你這樣不行,不能荒廢武功,早晚孩子在後山沒人的地方習武,白天就在院子裏劈柴,長力氣。
今個她出去買菜,輝哥也要跟着,她就說自己有要緊的藥劑不能被人發現,萬一倆人都出門,被人來發現偷去怎辦?他才聽話的留在家。
聽母親開口了,輝哥心不甘情不願的把斧頭交給對方,洗手去給客人沏茶了。
他記得母親說過,那天的事,這位戶管起了很關鍵的作用,也是恩人。
「哎呀,薛夫人啊,你看小公子這不是挺懂事乖巧的麼。我看夫人是個聰明的,也該改改性子了是不是啊。」陳三善意的再次提醒。
這都勸過多少回了,完全沒用啊!他也不想像個碎嘴子八婆似的這麼囉嗦啊,但是他這不是替這位以後的日子擔心麼。
那次大亂的事件後,城裏已經有很多人說,其實這女的也挺可憐的,不怪她那樣對孩子。
擱誰誰不怨恨啊,那個女人嫁男人,不是圖找個好人家,過安穩的日子啊。
可是她呢,被連累的沒好日子過,還要養一個拖油瓶。現在,還跟着被追殺,過提心弔膽的日子。
還說了,也難怪她每天那麼可勁的打扮,淨吃好的。
都不知道哪天就被人給殺了,不抓緊享受多虧得慌啊!
當然,牧瑩寶自己不知道,這次的大事件,竟然還給她換來了一些人的理解。
「戶管大叔,是又替誰雪中送炭來了麼?」牧瑩寶注意到,今個戶管雖然空着手,但是腰間鼓鼓的。
不想聽他囉嗦別的,提醒着直奔主題。
「薛夫人,今個的東西,可不能跟以往的那些相比。」他笑眯眯的說完,伸手摸出了腰間的東西,那是一個錦袋。
還有什麼比直接給城幣還要實用,還要好的東西?牧瑩寶想了下,沒答案。
陳三手都有點抖了,把錦袋打開。
牧瑩寶一看,竟然是一塊銅製的牌子,微微扭了頭看清上面的字,一個大大的「赦」;「特赦令?」她脫口而出。
「對,夫人好眼力,此物正是那些人不惜送命,不要道義也想得到的東西。」陳三笑着說,視線卻始終沒離開過對面人的臉。
這樣很無禮,但是他是真的不想漏掉她的反應。
「哪來的?」牧瑩寶心裏有那麼點激動,但是她可沒太高興。
因為,她已經了解到,此牌只管一人,而且,守城之人認牌不認人。
也就是想現代的彩票一樣,不記名不掛失,在誰手上就是誰的。
這裏她和輝哥倆人,牌子只有一塊,很顯然不是給她的。那麼,如果是薛文宇弄來,來接兒子的,她也就放心了。但,若是別人呢,她雖然希望輝哥能離開這裏能自由,但是,她不放心把孩子交到別人手上。
「孩子祖父請旨求來的。」陳三告訴了答案。
「據說,侯爺跪在宮外一天一夜,當今聖上被打動了,招了三司商議後,才給了此物。」陳三又詳細的補充了一下。
「跪地一天一夜?打動?呵呵!你,過來。」牧瑩寶招呼着站在門邊的輝哥。
不管自己放心不放心,也不能擅自做主,這件事還是要跟孩子說清楚,看看他什麼想法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