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着瀰漫在鼻息間那越來越重的血腥氣,時蜜的嘴角越發的上揚。
這一次,她應該……真的可以死了吧。
在腦海中反覆編排了多次的計劃終於要成功了呢。
真好。
而且身邊還有這麼帥的一個男人陪着。
嗯,不虧了。
……
「都怪我不好,沒有看好蜜蜜。」
「不!這件事我也有責任!我就不應該同意她提出的那個什麼恐怖畢業照的建議!」
「夠了!丫頭現在需要休息,你們都回去吧。」
當時蜜的大腦恢復意識的時候,聽到的就是周圍你一言我一語的嘈雜聲。
她下意識的擰起眉心,腦海中蹦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——陰曹地府可真吵。
可是……為什麼這些嘈雜的說話聲越聽越耳熟呢?
好像……好像還有自己哥哥時承則的聲音!
只是印象里的哥哥一直都是少言寡語的呀,她是有多少年沒有聽到他一口氣說這麼長的句子了?
意識到這一點的時蜜猛地睜開雙眼,想要弄清楚這聲音究竟從何而來。
可什麼都還沒看清,就被不知從何而來的陽光刺的再次閉上了雙眼!
「丫頭,你醒了?能聽到我說話嗎?」
時蜜的眉心擰得更緊了。
不過有了心理準備的她,這次成功的睜開了眼睛。
而入眼的,真的就是時承則的那張熟悉的臉。
「哥……?」
聽到那熟悉的聲音,時承則一個鐵漢子激動的連眼眶都泛了紅。
「我在。」
時蜜迷茫的看着時承則,總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做夢。
當時她在那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,從那麼高的地方摔到了那個墓穴里,後腦勺也重重的磕在了那個放着那具帥屍體的石板上。
親眼看着自己的血流了那麼多。
怎麼可能……不死呢?
所以這……一定是幻覺吧……
不過幻覺中還能看到哥哥最後一眼,真好。
時蜜朝着時承則揚起了一抹心滿意足的笑意,再次閉上了眼睛。
不能再看了。
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,看久了就該捨不得了。
「丫頭?丫頭!「
「時!蜜!」
突然聽到每次在犯錯後都能聽到的訓話的開頭,讓時蜜的大腦恢復了暫時的清醒。
「……哥?」
「怎麼回事?」
「……什麼?」
「我問你這是怎麼回事!」
「這……這裏不是陰曹地府?我……我沒死?」
「你就這麼想死?」
「我沒有!」
時蜜的這一句回答說的有底氣極了。
哪怕她是真的自殺了,但她打心底里是不願意死的。
她是……不得不死……
兩個月前,她查出了心臟早衰。
醫生說如果不治,最多活不過五年。
但要是想治,就只有換心臟這一條路。
排隊等匹配的心臟,手術的成功率,術後的排異,恢復等等。
就算不扯上錢,聽起來都是一件遙遙無期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。
而且重點是不可能扯不上錢。
還是一筆她想都不敢想的巨款。
時承則本來是一個mma的職業選手,每年只要正常訓練,打職業賽就可以。
但是現在為了給她攢這筆巨額的醫療費,隔三差五的就到地下拳莊去打賞金賽,每次都是一身傷的回來。
她心疼,更是不捨得。
她不忍心看着哥哥為了她那希望渺小的未來這樣付出。
所以她寧願自己想個辦法,將自殺偽裝成意外死亡。
反正都是死,不如這樣還能給時承則留下一筆保險金。
讓他可以開始新的生活,自己的生活。
時蜜收起了雜亂的思緒,避開了時承則的視線,故作輕鬆的說了一句。
「哥,我餓了。」
時承則無可奈何的看了她一眼,卻還是轉身離開了病房。
病房門一關,時蜜立刻恢復了該有的模樣。
她煩躁的抓了抓頭髮。
雖然已經接受了自己居然沒有死掉的這個事實,卻任憑她想破頭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是怎麼被救回來的。
只是這抓頭髮的手才剛落下,卻又緩緩的抬起,不敢置信的在自己的腦袋上胡亂的摸了一整圈!
這……這到底是什麼情況?
為什麼自己的頭上連一塊包紮的紗布都沒有?
而且也沒感覺到有任何傷口的疼痛!
流了那麼多的血怎麼可能連一點外傷都沒有呢!
可就在時蜜絞盡腦汁的猜想着各種可能的時候,耳邊卻吹過來了一陣帶着涼意和寒氣的風。
冷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。
位置刁鑽的就像是有人緊貼在她的耳邊,刻意撩撥她一樣。
下一秒,一道低沉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。
「小娘子,本君的見面禮,可還喜歡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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