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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我能再要一份牛排嗎？謝謝。」宮小白把面前的空盤子往前一推，眼巴巴看着身邊的人。

    宮邪他們早就吃完了，一人端着一杯紅酒，分外愜意地邊啜邊聊天。宮小白本來也想嘗嘗，被他嚴令阻止了。

    理由當然是，未成年不許喝酒！

    宮小白一氣之下多吃了一份甜點。

    好像仍沒有滿足與她嬌小身子嚴重不匹配的胃。

    宮邪放下高腳杯，抿了抿被紅酒浸染過的薄唇，頗有些頭疼。

    她這模樣，好像他在家虐待她一樣。

    司羽輕笑一聲，心裏卻是在想，小白這樣的，必須得放在富貴人家養啊，口味挑剔不說，食量也驚人。

    一般的人家可養不起。

    幸好，宮家是再富貴不過的人家，養得起！

    「想吃~」宮小白捏着他衣角，輕輕搖晃，翦水雙瞳眨巴眨巴，仿佛下一秒裏面就要眼淚汪汪。

    宮邪看向桌上的兩個空盤子，都是她的傑作，連裏面用作裝飾的胡蘿蔔雕花都吃了。

    可見是餓了。

    他面無波瀾朝邊上一直待命的服務生使了個眼色。

    穿小馬甲的服務生相當有眼力見，雙手捧着菜單就過來了，直接遞到宮小白面前，「小姐，請點餐。」

    菜單上的食物圖片看一眼就饞得讓人流口水。

    宮小白大手一揮，「我要這個，這個，這個……」

    宮邪：「……」說好了再要一份牛排呢。

    「我點好了。」把菜單遞給服務生，甜甜一笑，「麻煩快一點。」

    她一笑，仿若冰天雪地里開出一朵花，皎月破開雲層而出，陰天裏乍然出現的暖陽，那樣的有感染力。

    看得服務生小哥耳朵尖兒一紅。

    「咳咳。」宮邪端起酒杯，輕抿一口紅酒，忽然咳嗽出聲。

    不知道是被紅酒嗆到，還是意有所指。

    服務生忙端着菜單出去了。

    司羽稍稍挨近秦灃，輕聲低語，「他們倆平時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？」一個不管不顧的使小性子，一個表面冷漠卻在行為上縱容。

    秦灃說：「有過之而無不及。」

    司羽：「……」了解了。

    等餐的時候，宮小白就一隻手撐着下巴，歪着腦袋看宮邪。

    目光絲毫不加掩飾，灼灼得不容人忽視。

    不管看多少次都不覺得膩，他的眉眼如畫般精緻好看，看着她的時候，有時冷硬有時溫柔。像他之前在洗手間外教訓霍錆時，眉目間都是憤怒和冰冷，她卻覺得前所未有的迷人。

    看着看着，小姑娘就忍不住上手去摸。

    宮邪反應過來，伸過去擋住她的手，「又想做什麼？」語氣不悅。

    「沒有呀。」宮小白沖他一笑，收回了手，搭在桌沿。

    司羽有些沒眼看了。

    像是憋了許久終於憋不住，問道，「小白，我問你一個問題哈。」

    「啊？」她扭過頭看他。

    司羽思忖片刻，問了一個當下女孩子都喜歡問男朋友的類似問題，「如果，我是說如果啊，我和宮爺同時掉進河裏，而且我們都不會游泳，你先救誰？」

    宮小白脫口而出，「宮邪才不會像你那麼笨掉進河裏。」

    「……」司羽一噎，「我是說假設！」

    「我不會游泳啊。」

    司羽：「……」這姑娘可真沒意思，開個玩笑還要跟她解釋一堆。他耐着性子說，「假如你會游泳！」

    「哦。」宮小白點頭。表示聽明白他的問題了。

    「在這種情況下，你先救誰呢？」司羽重複一遍問道，又補充一句，「說好哦，只能救一個。」

    宮小白低頭玩着桌布的刺繡花邊，似乎在思考到底先救誰，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，表情都藏着幾分糾結。

    司羽見目的達到了，輕輕一笑，挑眉望着宮邪，眼眸中隱隱有挑釁。

    看來，小姑娘也沒那麼喜歡你嘛。

    極有可能是初見時的印象太過深刻，加上他長得好看，小白才對他與別人不同。

    可司羽就不一定了。

    真算起來，司羽也收留過小白，還一直溫柔待她。

    這不，拿司羽和宮邪比較，小白就為難了。

    宮邪垂在身側的右手不受控制地一點點攥緊，也不知在緊張些什麼。

    待他察覺，倏地鬆開拳頭。

    其實司羽不試探宮小白，他心裏也清楚，她才多大點兒，滿口嚷嚷着喜歡他，恐怕她自己都不懂什麼是喜歡。

    他也不懂……

    一直以來，他才對她掛在嘴邊的表白視若無睹。

    司羽拿手在宮小白面前晃了晃，「可想好了？」聲音里滿是愉悅。

    能在宮邪那裏扳回一次，他會很有面子！

    「不是啊，我是在想，你怎麼會問我這種問題？」宮小白牙齒磕着下嘴唇，很難理解的模樣，「這不是很明顯麼？」

    司羽挑眉，示意她繼續說下去。

    宮小白挺直腰板兒，學宮邪之前拒絕她的語氣，「少自作多情了。」

    頓了頓，補充道，「就算你掉進糞池裏我也是不會救你的！」

    刺激完司羽，轉眼她就抓着宮邪的袖子討好，「別怕，我一定會救你！」語氣分外鄭重，「我會一直保護你。」

    謝謝，我並不害怕。

    宮邪挽了挽嘴角，第一次有了被保護的感覺，這感覺還挺怪異，讓他十分不適應，以至於半晌都沒回過神。

    在他的世界裏，他是保家衛國的軍人、是強者，從來只有他保護別人，不需要別人保護他。

    某一天，突然有一個柔弱得走個路都能摔倒的小女孩說要保護他，他有點凌亂了。

    彼時，宮邪並不知道，小女孩說的不是一句玩笑話，遇到危險時，她第一個想到的永遠是保護他，而不是她自己……

    這會兒，司羽噎得啞口無言，臉漲成了豬肝色。

    掉進糞池都不救他……他的人品差成這樣？

    秦灃悶了一口酒，狂笑不止，安慰他，「別怕，我會救你。」忽然來了個神轉折，「前提是你身上沒那啥……粑粑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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