仲孫沅報了一連串經緯坐標,說道,「你將這個坐標和實際上的搖光星校對一下……」
一些學生的確喜歡玩浪漫,用一些有趣的公式表達內心隱晦的感情……然而這並不是一件表白的郵件,而是挑釁和威脅的。李軒默默找了一下,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。
因為經緯坐標的數據十分詳細,地點定位也能精確到十米之內。李軒發現這個坐標竟然是在古城之內的,而這座古城就是前不久舉辦萬花節又被暗殺事件搞砸的事發地。
「我一開始還以為有人向你表白呢……不過現在一看,好像不是這樣。你拆開看看,對方這是幾個意思?」李軒擰着眉頭,想了想又說道,「你別動,我來拆……」
最近看了不少暴力事件,李軒知道有些心理變、態的傢伙喜歡通過郵寄一些重口味的東西噁心人,生怕仲孫沅也碰到這麼糟心的事情。其實吧,他覺得仲孫沅被人郵寄報復挺正常的。
一個比廣大男同胞還要有男子漢氣概和魅力的女性,真的十分可氣,被套麻袋也活該。
看李軒暗搓搓地陰謀論,仲孫沅不由得啞然。她用神識掃過一圈,裏面並沒有李軒想的那些東西,不過他既然這麼期待,那就讓他拆好了……拆開一層又一層,終於露出真容。
「誒,這件東西怎麼有些眼熟……」李軒有些拿起郵件裏面的東西,比劃了一下,然後恍然大悟說道,「對了,我想起來了……這不是你之前用的銀簪子麼,怎麼在這裏?」
仲孫沅的畫風比較另類,她有着很多軍校女生都不具備的烏黑柔順的長髮,而且長發總是用諸如髮簪之類的東西固定,配上那張略顯冷淡的臉,頗有高冷古典女性的味道。
李軒和仲孫沅切磋的時候。最喜歡用的戰術就是背後偷襲,所以對她腦袋上插着的簪子相當眼熟。不過仲孫沅的首飾簪子太多了,他險些沒想起來,「你被人暗戀了?」
若不是暗戀。怎麼會做這麼貼心而又神秘的舉動?很多小女生都無法抗拒這樣的溫柔。
「收起你腦子裏的廢渣,這哪裏是暗戀,分明是示威和挑釁。」仲孫沅為李軒的智商感到擔憂,「這個坐標地點……正好是暗殺現場,也是我被人擊昏的地方……這地方人流稀少。當時又發生那樣的事情,除了當事人,基本沒有外人在場……」
換而言之,知道坐標又拿着她髮簪的人,只能是當事人。莫憂不可能這麼做,那麼唯一有這個條件的人便是當日的兇手……很多事情都經不起推敲,因為細思恐極,例如現在。
仲孫沅不由得悶氣道,「應該是那個暗殺者寄給我的,而且你看這種郵件。沒有寄件人地址,收件方也只有名字和經緯坐標,哪家公司會送這樣的奇怪郵件?」
李軒頓時回過味來,嚇得脊背流汗,「不是專門的快遞公司送的,只能是……他自己放的?」
仲孫沅翻了個白眼,說道,「也有可能是委託旁人放的,不過我住的病室是整個醫院防禦力度最嚴格的地方,不是太叔家的心腹。根本無法靠近……」
李軒聽了這話,不由得看了看病室大門的位置,再看看仲孫沅病室病床的位置,緊張地咽了咽口水。那個暗殺者到底有什麼通天本事。竟然可以悄無聲息地跑來跑去?
那麼近的距離啊,那個殺人犯竟然大搖大擺地這麼靠近仲孫沅,「沅沅,你都不怕麼?」
仲孫沅簡直要被問笑了,這個時候越是恐懼,對方反而越開心吧?
「害怕可以解決問題麼?恐懼只會讓你變得弱勢。說明你屈服對方的暴力而已。」仲孫沅挑了挑眉梢,「一個藏頭露尾不敢出來的人,有資格讓我恐懼?」
雖然話是這麼說,但仲孫沅還是讓人抽調監控視頻。令人沮喪的是,視頻並沒有拍到任何有用的錄像,只是看到大門口突然出現那個郵件,好像憑空冒出來一樣。
「看來,這個人的確有些本事……」仲孫沅知道這個細節,僅僅是蹙了蹙眉頭,並沒有因此方寸大亂,「說起來,當天那個暗殺者也可以憑空消失,掩藏自己的身形……」
這種能力,除了特殊星際種族之外,就只有擁有特殊解鎖能力的人了。種種條件相加,不難猜出寄出這件「禮物」的人是誰……仲孫沅抿了抿嘴角,眼中閃爍着些微異色。
「對方這是過來警告你?」李軒這會兒才意識到不妙,那人來無影去無蹤,連監控都沒辦法抓住他,若是他摸到仲孫沅的病室給她一刀……雖然仲孫沅很強,碰上這樣的對手也懸。
李軒的擔心也不是沒有可能,仲孫沅對此也是蹙眉不止,畢竟這個可能性實在是太大了。
「估計不僅僅是警告……」仲孫沅嗤了一聲,說道,「不過不用擔心,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,打不過難道還跑不過?對方既然敢寄來這種東西,只能說明他還有下一步行動。」
若是沒有進一步行動,完全沒有必要多此一舉。畢竟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,若是他不小心玩脫了被抓住怎麼辦?若僅僅是為了戲耍她,需要承擔的風險未免太大了。
李軒擰着眉頭,第一反應就是向太叔妤瑤求助,畢竟這事情已經超出他們兩個學生的能力範疇了,「這事情要不要告訴元帥閣下?畢竟,那個歹徒已經威脅到你的性命了。」
仲孫沅搖了搖頭,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告知,不是不想,而是不用,「不用告訴,照顧我的醫療隊伍都是太叔家族的精銳,我這裏出了這種事情,媽媽怎麼可能不知道?」
李軒一想,覺得這麼說也對。太叔妤瑤那麼喜歡女兒,怎麼可能不做一些保障措施?
就算太叔妤瑤不特地囑咐,那些下屬也不敢明知有危險還不上報,這不是找抽麼?要是仲孫沅到時候出問題了,誰來負這個責任?誰又能拍着胸脯說自己負得起這個責任?
「那我們現在怎麼辦?」李軒完全沒有主見,不過他卻用自己的行動證明決心。
然而李軒這個人吧,大概是現在的生活環境太好了,不僅是心中的戾氣削減了,連智商都一併捨棄了。他有決心是好事兒,然而選擇的方式卻略顯中二,仲孫沅不發飆就怪了。
仲孫沅看着他的動作,直接抬腳把想要爬上病床床尾的李軒踹下去,沒好氣地說道,「你小子是想做什麼?沒地方坐,那邊不是有位子麼?別看我現在這樣,收拾兩個你都沒問題。」
雖然事出突然,但李軒依舊靈巧地在半空扭身調整重心,只是落地的模樣略顯狼狽。
「我這不是貼身保護你麼?」李軒鬱悶了,捋了捋略顯糟糕的頭髮,嘟囔道,「那個敵人還不知道在哪裏,有什麼行動,太叔家族有動作之前,我不保護你,誰保護你?」
仲孫沅雖然很強,但如今的狀態的確不是你好,面上的疲倦和病態十分明顯。李軒也擔心仲孫沅被人鑽了空子,一刀子解決了。敵人這麼難搞,他不靠仲孫沅近點兒,到時候發生意外事件,他來不及反應怎麼辦?李軒用有限的腦子思考這個問題,然後想出一個絕妙的法子。
只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,表揚沒有撈着,反而挨了一腳。雖然這一腳不重,對於皮糙肉厚的李軒來說也是撓痒痒,但他的少男心碎成了玻璃啊……女人這種生物,果然難以理解。
仲孫沅只想呵呵了,她真心感動不起來,只想切開這個傢伙的腦子好好檢查一下哪裏沒長好。拉了拉被子,她調整了一下姿勢,繼續維持着十分舒服慵懶的半坐姿勢。
「沒必要這麼緊張,對方應該不在這裏……」仲孫沅搖了搖頭,她的隱藏解鎖能力似乎會受到對方氣息的影響,不由自主就會發作。她現在的狀態很不錯,沒什麼異常發現。
「不怕一萬,就怕萬一……」李軒嘟囔,不過還是乖乖在仲孫沅病床旁的移動旋轉椅上坐下來,愣了一會兒,覺得有些無聊,然後問道,「那我們……接下來做什麼?」
仲孫沅簡直要翻白眼了,面對李軒這個晚輩,她覺得自己身為五百歲高冷祖宗的儀態有些維持不住,「你不是過來開小灶麼?繼續唄,不用理會那些事情,自然會有人處理的。」
仲孫沅十分肯定地說道,李軒對她的話一向深信不疑,乾脆也放下心來默默學習。
大概是讀書讀得比較多,再加上良好向上的環境,李軒這短短半年的改變十分大,配着那張不乏清俊的臉,如今也小有人氣,女生緣雖然沒有墨肇那麼好,至少不會被嫌棄了。
仲孫沅偶然抬頭,正好看到李軒專注學習的側臉,心中自然感概,也有些成就感。
李軒最初的模樣和如今的姿態,簡直判若兩人,他也似乎漸漸找到自己想要追尋的目標,她這個做長輩的也能慢慢放手了……嗯,頗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。
被仲孫沅這麼盯着……李軒暗暗有種詭異的發毛感。
沒有意外,太叔妤瑤幾乎是在最快的時間內就知道這個消息,臉色一直都維持着相當陰沉的狀態。她萬萬沒想到……那個男人竟然敢這麼做?
挑釁?還是示威?(未完待續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