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程如火如荼的進行着,幾乎在今年的廟會結束,這修繕道路的工程就開始啟動,首當其衝的就是把這梧桐木給鏟掉。
藍翔畢業的專業選手將鏟車直接開了進來,把這諾大的梧桐木直接給鏟掉,連同樹根被藍翔老哥的挖掘機拔起,而拔樹的負責部門還驚奇,這樹在鏟起之前就已經死了
「嘖嘖,這樹的生命力還真強啊,居然支撐了五百年,五百年夠我死多少次了。」梁朝看着這倒掉的大樹,心中的愧疚減輕了那麼一點點,至少在鏟起之前就已經死了。
百年的參天大樹倒下,這一棵大樹就算要運走也是麻煩的事兒,委託隔壁縣弄了一輛大卡車才勉強吧這樹弄起來,同時還有兩輛小貨車幫忙把這殘枝敗葉給弄走。
「哦對了,差點忘記」梁朝指揮着現場工作的同時,說道:「等一下貨車去豐隆小區那裏的時候停一下。」
「豐隆小區?得啊,小事兒。」貨車司機一臉的不在意,反正這一趟的錢管夠,順路去是小意思,只要在本地。
旁邊同樣負責現場工作的小伙子說道:「老大,去那小區幹嘛呢。」
「去找咱們鎮子的雕刻大師啊,有一個朋友委託我把這樹最中心的樹雕一個小掛飾,舉手之勞,當仁不讓。」梁朝笑笑,繼續指揮着現場的工作,原本這一棵大樹的樹心是被某土豪大佬預定的,作為總負責人的梁朝原本想要結交結交那位土豪把樹心給他的,現在那位土豪可要痛失五百年份的極品樹心了
大貨車拉着這大樹最中心的枝幹來到了小區里,找到了這雕刻大師,這雕刻大師也不含糊,雖然覺得可惜,不過有那麼好的素材能夠雕刻那也是極好的。
用了大半天的時間,按照梁朝的想法將這大樹的雕刻給刻了出來。
看着眼前的雕刻,雕刻大師發自內心的感慨道。
「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要感謝這女孩子似的,是我的錯覺嗎?」
「額,其實我也有這種錯覺啊,奇怪」梁朝沒有否認雕刻大師的想法,而是說道:「其實當時那個人委託我做這事兒的時候我也有這樣的感覺,看到那張畫像上的模樣,總這即視感怎麼那麼強呢」
此時,梁朝陷入了思考中,開始組織詞彙,最後說道
「總感覺,她在默默的守護我們一樣就好像這梧桐樹一樣,守護咱們鎮子五百年,守護着咱們這一方水土,也許跟我們小時候接受的教育有關吧,說這樹是咱們土地的守護者。」
無論是雕刻大師,還是梁朝,都發自內心的,對這小小的雕飾表達了感謝。
謝謝你,守護了這裏五百年
方老頭又開始了自己平凡卻又有滋有味的生活,不過自從廟會後,總感覺缺少了一些什麼,特別是最後那一輪擁抱,就好像一簾幽夢一樣,縈繞心頭,難以揮去。
一疊茴香豆,一碗老黃酒,陪伴着方老頭度過着閒暇的下午,作為街道的保安,每天的事情不是一天的清閒,除了有時候需要去掃掃梧桐木下的落葉後沒有其他事情,標準的養老職業。
現在梧桐木也沒有了,方老頭的日子過得更加的清閒,更加的寂寞
「給」
經常在梧桐樹下下象棋的老頭子,帶了一大堆的麥芽糖來,白花花的看着方老頭牙疼。
「來來,咱們下棋」
看着這一大堆的麥芽糖,方老頭一臉的愕然,說到:「你這麼吃糖就不怕吃出血糖高來嗎?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體啊。」
「不是說你喜歡吃糖麼,你喜歡吃我才帶那麼多糖來的,我可不喜歡這甜的要死的玩意。」老頭子把麥芽糖放下。
方老頭搖搖頭,自己可不怎麼喜歡吃糖,喜歡的是酒和鹽水豆子。
「你不喜歡吃糖廟會上吃那麼一大坨棉花糖,聽隔壁那小子說你一張口就把那棉花糖給霍霍咯。」
方老頭才不會說這棉花糖不是自己吃掉的呢,不過現在方老頭也知道了,那一天自己不是在做夢,是真的,和那名為梧桐的少女逛了整場的廟會。
一整場棋局都心不在焉的,以至於方老頭有生以來第一次輸給了臭棋簍子,讓這老頭都快要哭出聲來了,被虐了那麼多年,終於在今天挽回了那麼一丁點的臉面。
「今天你怎麼心不在焉的,難道是這梧桐樹被鏟掉了感到可惜?」老頭子美滋滋的收起象棋,玩的就是個見好就收,說道:「雖然挺可惜的,不過呢,這樹在鏟掉之前就已經死了啊,五百年的老樹,已經活得夠久咯看開點兒。」
寒暄了幾句後,老頭離開了這兒,這保安亭里又剩下了方老頭一個人,還有那一副玩了幾十年的象棋,對此方老頭沒覺得奇怪,自己友人就是經常忘拿象棋反正都是和自己下,放哪裏其實區別不大。
此時,李雲從角落裏走了出來看,手裏還拿着一個小小的木質掛飾,用紅色的小繩子拴起來。
「莫要丟失了以梧桐木的樹芯製成的掛飾,總是梧桐木無法陪伴在你身邊,可梧桐的心還可以。」李雲將這小掛飾放下,轉身離開,撐着梅花紙傘,剛走出保安亭就直接消失,化作一縷塵煙,仙人之姿,來無影,去無蹤。
沒有等方老頭有任何的反應過來李雲是來的,怎麼走的,這栩栩如生的小掛飾就吸引住了方老頭。
像真的太像了
和梧桐一模一樣。
承載着梧桐思念的雕飾
臨別的擁抱,現在的方老頭,有一種揪心似的痛苦,明明只是認識一天的小姑娘而已。
就在此時,一道清脆好奇的聲音傳來。
「話說這象棋是怎麼玩的啊,老是看有人在我旁邊玩。」
轉身望去,用木面具遮住半張臉的少女嫣然一笑,雙手撐着下巴,赤足白裙,好奇的看着方老頭。
最後方老頭想了很久,最後露出了笑容來。
「你想學,我教你啊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