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勝放下碗,思索了下。
他有種感覺,老爹路全安,似乎是在擔心什麼,所以才想把他支到遠一點的地方,這樣安全一些。
只是端木婉如果真的一直不出現,九連城也確實沒有他再成長的土壤,去一趟遠比九連城繁華的沿山城,未嘗不是個辦法。
「也好,我速去速回,若是真能從名家那裏學到東西,便遣人送信回來。」
路勝稍一思考,便答應下來。
沿山城距離九連城很遠很遠,比去兩個紫華城還要遠。
快馬加鞭也要兩天一夜才能到,更別說馬車趕路。
路勝答應下後。
之後數日,每日都潛伏在家中習武,養精蓄銳。
路輕輕每日也都照例外出,時常能聽到她又抓了什麼人回來。
路勝管不住她,府里也沒人管得了她,二娘說了她幾句沒用,便只能任由她去。
路勝修養幾日後,準備又開始提升後面得到的幾門功夫。
那幾門功夫中,在他有了黑虎刀和玉鶴功的底子條件下,很輕鬆就用修改器掌握了破心掌,並將其修改到了第三層大成巔峰。
其餘的功夫他暫時沒動,都打算等氣血恢復徹底後再修改。
還有一門八十四燕子追風刀,他只是自己打算慢慢修習,進行對比。
如此反覆,臨近他快要啟程時,城裏又出了件怪事。
住在城外附近的幾戶獵戶,在萬青節的那天莫名其妙的失蹤了。
前幾日還有人看到他們帶了狐狸皮毛之類的野物進城賣。
後來便沒了影。
他們都是在九連城內失蹤的,等到家裏人報了官,這事才鬧騰開來。
重要的是,其中一個獵戶,他表哥就是衙門裏當差的一個捕頭。這案子才沒被隨便按下去。
可不查不知道,一查,頓時發現了蹊蹺之處。
那幾個獵戶從頭到尾,都只走了一條路,最後在金魚酒樓附近的街上失蹤的。
一路上都有人看到過他們。
於是捕快們又跑去金魚酒樓附近那條街查看。
可那裏才着了大火,空無人煙,這幾個獵人去賣野物,怎麼會往那個地方跑?
就在路勝心頭疑惑時,小巧急匆匆的跑過來,告訴他,路輕輕一個人半夜朝着金魚酒樓附近的那條街去了。
到了白天還沒見人回來。
路勝心頭咯噔一聲,便知道出事了。
「輕輕去那裏,是什麼時候的事?」他急忙問。
「不清楚,不過,不過應該是半夜丑時的時候。平日裏二小姐都會提前天亮前回來,這次卻沒回,她的侍女小紅告訴我,小姐讓她等在房中為她準備熱水,準備沐浴。
結果她等了好久也不見小姐回來,於是就急了!~」小巧趕緊回答。
路勝正在花園裏散心休息,算是練刀之前的放鬆。
沒想到突然冒出來這麼個事情。
「你馬上去通知趙伯和家主,我先去看看!」
「小八已經帶人先去查看情況了,就是他傳回來小姐失蹤的消息的!」
小巧趕緊道。
「小八....」路勝雙目眯起。他記得是那個府里侍衛。「我知道了。」
他迅速披上一件外套,帶上家裏的制式長刀,從馬廄里牽了一匹馬,便急匆匆朝着金魚酒樓方向趕去。
整個路府上上下下全被驚動了,路全安立刻下令,讓趙伯帶人跟着趕往金魚酒樓,另外也讓人去了知府衙門報官。
大量人力人脈迅速展開來。
先要確定,路輕輕是不是真的失蹤,而不是暫時的消失。
「駕!」
路勝騎着馬迅速在冷清的街道上疾馳,早上時間很早,街道上沒什麼人,也方便了他迅速趕路。
鬧市里縱馬狂奔,若是平時,就算是他也不免受到責難。
但現在是非常時期。
小八傳信回來,說路輕輕失蹤,這只是讓路勝緊張的一個引子。真正讓他心頭急迫的,是他之前在金魚酒樓附近那條街遇到的怪事。
黃驃馬很快便到了金魚酒樓大門口。
酒樓大門緊鎖,現在天剛蒙蒙亮,還沒完全大白,
酒樓側面的街面上,一片焦黑凌亂。
一棟棟木房子因為大火還沒完全拆掉,只拆了一半,剩下的一半和地上堆着的建築廢料湊在一起,顯得異常荒涼。
路勝翻身下馬,走進這條黑街。
咔嚓...
腳下皮靴踩在地面上,不知道踩到什麼的碎渣,發出脆響。
路勝伸手握住刀柄,他有了兩次爭鬥經驗,心裏安定不少。
一雙眼睛精光四射,朝四周不斷查看。
很快他便發現了端倪。
這條被燒成焦炭的黑街中段,一棟房子門口的木頭柱子上,有着深深的劍痕。
地面上也有凌亂腳步,腳印里還能看到新鮮的黑土。
路勝伸手摸了摸柱子上的劍痕,外表焦黑的木柱子內里還是淡黃色,沒有被燒透。
這道劍痕正好將裏面的淡黃木質砍了出來。
「應該就是這附近。」
他緩緩拔出刀,倒提着朝面前的木屋走進去。
木屋屋頂已經被燒得透亮,走進大門,裏面到處亂七八糟,被燒焦的家具,被燒成團的布條,還有一些融化了的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雜物。
進屋沒幾步,路勝便發現了第二處痕跡。
燒焦的木桌倒在地面,邊緣有着兩道深深的劍痕,還有一點點精鋼碎片。
「好大的力氣。」
路勝捏起碎片,猜測這應該是二妹路輕輕攜帶的精鋼長劍。
他低頭看了下地面的腳印,加快速度,朝着房屋後院走去。
穿出這小屋,進入這家人家的後院。
後院圍牆的一處缺口裏,一個獨眼龍壯漢穿着褐色皮甲,頭髮亂糟糟的,正提着厚背大刀罵罵咧咧,在往牆上貼着什麼。
「什麼人!?」
路勝剛剛進入後院,這人便馬上察覺,眼神兇狠的盯住路勝。
「什麼人?我還想問你是什麼人?」
路勝稍微打量了下對方。
這漢子身高一米八九,也就是身高八尺左右。
渾身肌肉像小老鼠一般到處是鼓起,手裏提着銀亮,還殘留着血跡的厚背大砍刀,身上隱隱有着野獸般的兇狠氣勢。
「我?」大漢嘿嘿笑起來。丟掉手裏的紙張。
「看來你是那小女娃家的家人了?那娃子居然敢打殺我兩個徒兒。我和大哥便出手抓了她,可惜你來晚一步,那女娃已經由我大哥送回山寨慢慢享用了。」
「女娃子?」
路勝眼神漸漸陰沉起來。
「看閣下的氣勢,應該不是無名之輩吧?在這九連城,想必也聽說過我路家的名聲,不如你說個數,大家有話好商量。」
「商量個屁!路家就你一個娃子過來?」
這漢子冷笑着盯住路勝。
「人都在後面。」路勝沒什麼隱瞞的,對方是老油子,謊話說出來估計也沒用。
索性不如說實話。
「就你一個人,居然也敢追上來,有膽色!」
這漢子嘿嘿一笑。
「二頭,三頭,拿下他,回頭一併讓路家拿錢買命!」
他話音剛落,後院另外的缺口處,又跳進來兩個漢子,都是穿着棕色皮甲的壯漢,兩人一個拿長柄斧,一個拿齊眉棍。
「就這麼一個小娃子,老子一個人就能解決,乾爹,您叫我們兩個一起出來幹嘛?」一人叫苦道。
「誰先抓到他算誰功勞!」
漢子大笑。
兩人聞言都是笑了,眼神不懷好意的盯向路勝。
「嘿嘿嘿,好個俊俏的小弟弟,抓回去正好和那女娃一併,每晚換花樣享受,倒是不錯。」
二頭眼光淫邪的盯着路勝的下身。
「享受個屁,先要讓乾爹上!」
三頭狠狠吐了口唾沫在手心。
「打斷他雙腿,別弄太多血,看起來不好看了影響性趣。上次那個,就是被你一斧頭砍斷右手,血噴得到處都是,幹起來整個人都鬆了!」
「關老子屁事!你不也是一棍子抽在那人後背上,輪到我們上的時候人都快沒氣了!」
二頭爭辯道。
這兩人是雙胞胎兄弟,生來便長得體質粗壯,之後一次意外師從九連城黑風嶺鬼頭刀斷頭刀林家兄弟門下。
斷頭刀林洪水也就是提着厚背大砍刀的那個漢子。
鬼頭刀林雙火和斷頭刀林洪水,兩人是十幾年前在九連城犯過事的殺人要犯,當時兩人一夜屠了兩支商隊,搶了不少銀錢珠寶逃離。
兩人各自的獨門絕學,便是兩把重量驚人的大砍刀,和兩套威力兇狠的潑風刀法。
老大鬼頭刀林雙火,曾經在捕快的追捕中,創下一刀將一人活生生堪稱兩段的變態戰績。
路勝這還是第一次正面和人交手,而且還是一次和三個人動手。
他提起長刀,緩緩朝迎面走來的二頭三頭看去。
「先砍一刀試試。人有點多,萬一不行就先撤。」
他心頭有些忐忑,畢竟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實力,他也不清楚,沒有個對比定位。
抱着這樣的想法。
路勝沒有用黑虎刀法,也沒有用破心掌。
而是用自己平時自己練習的八十一燕子追風刀。不能一開始就被人看穿底細。
他半緊半松的握着刀柄,目光看向二頭。
「來吧!」二頭咧嘴一笑,大斧頭揮了揮。指着自己腦門道。
「小娃子還像模像樣的,往這兒砍!這兒!」
「你爺爺我站在這兒原地不動讓你....」
哧!!
剎那間一道銀色電光一閃而過。
路勝手中的長刀一下化作輕靈的燕子,驟然跨越數米距離,一下從二頭身上橫切而過。
噗!
一顆人頭驟然飛起。
血撒了一地。
整個院子一片寂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