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樂湖湖心有座島,當地人叫做金鈴島,傳說有金鈴在上邊懸掛了百年,之後神秘消失。
沒人知道金鈴是怎麼來,也沒人知道它是怎麼消失。
但那都是以前的傳說故事,現在的金鈴島上到處是種滿的紅色果花。
不少人在上邊承包地皮種植果園,還有承包河岸,養殖魚類。
除此之外,這裏還是每年遊客的大量聚集之地。
橫豎上千米的小島上,就擠滿了約莫十多家各種農家樂和娛樂景點。
儘管是科技時代,但這裏並沒有看出什麼科技發達的跡象。
「救救命!!」忽然一陣尖銳的求救聲從河邊傳出。
噗通。
一個光着膀子的男人一頭扎進水裏,朝着遠處正死命嗆水的一個年輕女子游去。
很快,他費盡力氣,把那年輕女子托着救上岸。自己也躺在河灘上大口喘着氣,累得不行。
休息了一陣後,他起身便想走。
「你站住,我的手機還在水裏呢!手機啊!!」那女子一把拉住他大叫。
「小姐,水這麼急,你手機就算拿上來也不能用了。」男子無奈道。
「你是救生隊的吧?我給你三千!你幫我把手機撈起來!快點!」那女子珠光寶氣,一副頤指氣使的態度。
「我真不行了」男子無奈回道。他體力本來就不是很好,能把人救上來,已經算是個奇蹟了。
「我不管,你不把我手機撈上來,我記住你這張臉了。告訴你,你跑不了!」
河岸邊。
一個身材極其高壯的中年男子,戴着茶色太陽鏡,身後跟着一個身材稍瘦一點的年輕人。
兩人遠遠望着正在和人理論的年輕男人。
「他是在做好事。卻又為什麼得不到好報?」中年男人低沉道。
「因為他做的好事,被人認為是理所當然吧?」身後的年輕人想了下,回答。
「不錯。」中年男子點頭,「因為他找錯了對象。他救下的這個人,還沒有到最絕望的那一刻。所以對他並不感激。」
「最絕望的那一刻?」年輕人不解。
「就像我們要去的那個人家裏,也是一樣。」中年男子看着那個救人的人被女子拉着衣服不肯放。
「那如果事態本身就不會發展到那麼極端,怎麼辦?」年輕人又問。
「很簡單。」
中年男子緩步走過去。
噗。
他猛地一把揪住那正撒潑的女子的頭髮,筆直將其提起來,往水裏一扔。
噗通。
啊啊啊!!!救命啊!!
慘叫聲和救命聲再度響起。
那救生隊的男人大驚,但看到落水的女子,又本能的想跳水下去救人。
嘭!
中年男子一掌砍在男子脖頸側面,這人當場昏迷,倒地不起。
「現在,她絕望了。」中年男子平靜的看着在水裏掙扎的女子,轉身緩緩朝着遠處走去。
「王師,她會死嗎?」年輕人忍不住問。看着正在不斷掙扎的那女人,他似乎有些不忍。
「誰知道呢。」路勝平淡道。「生命,就是一次次抉擇。我們在抉擇中,承受接踵而至的變數和後果。」
他頓了頓。
「如她那般,遇到沒人救的情況,只是早晚的事,我只是幫她提前一點罷了。」
年輕人一時間感覺被哽住,不知道該說什麼好。
雖然他心裏總感覺有些不對,但卻說不上來什麼地方不對。
「走吧。」路勝帶着他朝着遠處碼頭區走去。
他知道,這是師傅將勢態還原,再度給了救生員和那女人一次新的機會。新的抉擇的機會。
這次他們來這座小島上,目的也是如此。
普拉盾家族的核心成員,就常年居住在這島上。這個掌握了全省最大鱗石礦業的大家族,其核心,一共是三個人。
歐琳普拉盾,凱撒普拉盾,和李澤普拉盾。
這三人掌握了整個家族九成九的礦業資源。與其說是他們屬於普拉盾家族,還不如說是普拉盾因為他們才崛起而輝煌。
而這三人中,又以李澤普拉盾,為首,領導着其餘兩人掌控整個家族產業。
九命堂的攻勢非常全面龐大,也非常隱蔽。現在普拉盾家族還沒有察覺到。
而路勝帶着魏韓冬過來,也是有着另外的目的。
兩人順着碼頭區走了一段,沿着岸邊,很快看到了一小片河岸別墅群。
這片別墅幾乎佔據了整個小島一小半的面積。
「就是這裏了。」魏韓冬看了下地圖,對照道。「李澤就常年住在這裏。對外偽裝成一個普通的年輕白領,早出晚歸,到現在為止,他在這裏的家人都不知道他是普林頓的最大掌控者。資產上百億。」
「這是他抉擇的人生。」路勝淡淡道。「放棄名利,享受,奢華,只是為了留住平平淡淡和溫馨。他也確實做得沒錯,因為後者遠比前者更難得。」
魏韓冬此時也有所領悟。
「確實,奢華,名利,享受,這些只要有權勢財富,隨時都有。但後者卻是一旦失去了就徹底沒有了。因為這些是錢買不來的。」
「你理解就好。金錢只是用來交換資源的道具。權勢也買不回流逝的真心和時光。」
路勝緩緩大步朝着別墅區走去。
大門守衛處,幾個保安迅速靠近過來,打算盤問來歷,但路勝只是抬手無聲無息的一划。
所有保安頓時兩眼一昏,回過神來時,眼前已經沒人了。
他們又像是沒事人一樣,回到自己崗位,繼續做剛才沒做完的事。
小區內有不少老年人坐在外面下棋,閒聊。還有老人帶着小孩在公共設施里玩耍。
天氣陰涼,溫度適宜,出門的人不在少數。
路勝兩人走到一棟樓前門口時,一個綁着雙馬尾的小姑娘正蹦蹦跳跳,從樓上跑下來。
小姑娘看到路勝兩人,腳步慢慢放緩,似乎有些害怕。因為兩人身材實在有些太誇張了。
路勝比起之前更壯了,身高接近兩米,站在一個成年人面前,都能把對方遮擋身影。這趟出來,他沒隱藏真實身形,在安明市,他其實一直都是用類似縮骨一類的功法,保持體型。
但出來後也就不用約束自己了。
他身後的魏韓冬,也有一米八幾,渾身精悍的肌肉就算是寬鬆t恤也遮掩不住。身上更漸漸形成一種淡淡的果決之色。這是最近跟着白郡城一起到處搜刮鱗石養成的氣場。
兩人堵在樓梯口,幾乎把整個出口都堵死了。
「不要怕。小盆友,告訴叔叔,李澤家是在哪邊啊?」路勝露出一個微笑,微微低頭對着小姑娘道。
這別墅一棟四戶,不問清楚就得一家家的找。
小姑娘害怕的退後一步,差點一屁股坐在台階上。
「我我不知道」她小臉很是緊張,忽然一溜煙,便從路勝腋下跑了出去。
路勝也不阻攔,只是目送着她離開。
「按照資料,是在這裏的二樓。整個二層和三層,都是他家的。」魏韓冬在他身後小聲道。
「所以剛才那個小姑娘,其實也是他家的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路勝點頭。他當然知道那小姑娘就是李澤的女兒。他其實也知道,從他進這個小區,直奔這邊來,對方就已經知道了。
而他剛才低頭詢問,不過是為了給對方一個信號。
兩人到側面陰涼的亭子裏坐下。
魏韓冬很熟練的從背包里取出水,高能補充乾糧棒,然後自己一個人拿出反監察隨身儀器,仔細調試和搜索周圍情況。
「李澤本身是個念能師,曾加入過好幾個高級念能師聯盟,後來因為不明原因後退出。我們要說服他轉讓鱗石生意的話,可以從念能師方面入手。」魏韓冬介紹道。
「不用這麼麻煩。」路勝淡淡道。「他很快就會知道我們的來意。而且,他會同意的。」
「?」魏韓冬有些不解,不過看師傅面色平淡,他也不好說什麼。
兩人在這裏一坐就是十多分鐘。
很快,一個面色陰沉的中年男人,大約四十幾歲的樣子,手裏提着一個小箱子,大步朝着兩人走近。
男人五官很是溫和,就和普通的教書匠沒什麼區別。看起來沒有半點強者的氣質。
他穿着老式的白襯衣和黑長褲,走到亭子前,目光冷冷的盯着路勝。
他幾乎是一眼便看出了路勝是領頭人。
「說出你們的目的。九命堂,你們不在安明市呆着,跑到我這裏做什麼?」
「世間得失,一切皆有定數。」路勝依舊坐着,視線落在這人身上。
「李澤,我要鱗石礦,你家族的全部鱗石礦。」
「拿什麼來買?」李澤口氣依舊很冷。
「你的命。夠麼?」路勝淡淡道。
李澤頓時不怒反笑。
「你應該去打聽下,我在念能聯盟是什麼名聲。好幾年不動手,看來外面都已經忘記我的凶名了」
他手中的手提箱裏隱隱有細微的嗡鳴聲開始傳出。
「你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。」路勝緩緩站起身,緊身的黑色背心,右邊胳膊上的三點紅印,越發鮮艷如血。
「如果是想死在自己女兒面前,我滿足你的願望。」路勝平靜道。
他猛地抬手,手指一夾。
鐺!
一聲細微撞擊聲中,一根細如牛毛的尖銳合金針,被他死死夾在指間,動彈不得。
李澤居然一言不合瞬間動手了,他額頭青筋畢露,念力瘋狂運轉鼓動。
但那金屬絲卻如同被某種巨型機械夾住了一般,根本動彈不得。整個半透明的金屬絲都開始發紅,滾燙。在兩股巨力的加持對抗下,甚至有了融化的跡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