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老幾?」夏玉成並不能理解這個詞的意思,但從蘇杭的表情和語氣來看,顯然不是什麼好詞語。他臉發沉,眼神發冷,看起來很是兇惡。
旁邊的展雲堂暗暗叫苦,他知道這位周老弟脾氣不好,可沒想到,連來自元明鎮的夏大人,都不被他放在眼裏。也許,他有自己的底氣?
可展雲堂沒有啊。蘇杭可以一走了之,他怎麼辦?如果夏玉成想找麻煩,又找不到蘇杭人,肯定要拿他展雲堂開刀。以夏玉成如今在元明鎮的地位,隨隨便便能拉來十幾個和自己差不多修為的人。踏平展宏村,對他來說並不算難。
「我乃元明鎮首席煉器師夏玉成,你又是何人!」夏玉成質問說。
「周老弟是我請來的客人,修為高深,而且手裏法器眾多,連我都從他那換了件。夏大人,您不是要去尋煉器材料嗎,不如我們這齣發!」展雲堂在旁邊搭腔。
這話純粹是為了給夏玉成一個台階下,並點明蘇杭身份不一般。聽說有很多法器,夏玉成微微一怔。整個元明鎮,能煉製低等法器的。只有他一人。其他人最多也是幫忙熔煉材料,對於如何銘刻器紋毫無所知。
然而十幾年來,坐擁元明鎮上萬公里範圍內的所有資源,夏玉成也只不過煉製了七八件法器。除了材料熔煉速度慢的原因外,他本身的成功率也是一個很大的關鍵因素。
這個時代的煉器師,哪怕煉製低等法器,也並非百分百一次性成功。因為他們對於材料的特性,還不算太了解,很多時候,都是一邊摸索一邊煉製。因此。過程中出現意外,導致材料損毀十分正常。
聽到展雲堂說,眼前這個年輕人有不少法器,夏玉成心頭一跳,心裏琢磨着,難道遇到哪個鎮子的大人物了?
不過,他本身修為不低,又是「高貴」的煉器師,算蘇杭真是哪個鎮子的大人物,夏玉成也只是稍有顧忌而已。略一思索,他不再質問蘇杭,而是看向展雲堂,問:「你說的法器在哪?拿來我看看。」
許飛虎敢拒絕夏玉成,但展雲堂不敢。
為了讓這件事能夠妥善解決,他只好咬牙把之前從蘇杭那得到的其中一件法器拿出來。在這一點上,他是撒了謊的。上次蘇杭以法器和他交換各種材料,起碼留下兩三件法器,可展雲堂只拿出一件,明顯是怕夏玉成起貪婪之心搶奪。
從展雲堂手裏接過那件形如笛子的法器,夏玉成只看了一眼。臉上便露出驚愕之。
這件法器等級雖低,卻融入了多種材料。他辨認不出所有,卻能看出笛子本體,是一種名為海月的靈竹。這種竹子通體湛藍,在月夜中。會自動響起如海浪一般的聲音。聽起來很悅耳,但砍下來,卻會聲息全無。
基本上沒人會想着把它拿來煉器,因為海月竹非常脆弱,無法用真火熔煉。和其它法器發生碰撞,很容易便會折斷。
但眼前這把笛子,卻十分堅硬。拿在手上,更隱隱有海嘯之聲。融入其中的幾種材料,結合的十分完美。在保留海月竹特的同時,又讓它的質地更上一層樓。而竹體上銘刻的器紋,夏玉成更是從未見過,甚至認不出究竟有何作用。
猶豫了下,夏玉成問:「這笛子威力如何?」
展雲堂回答說:「有兩種用法,一種是吹響,可以發出無法形容的聲音,哪怕開府境初期的人聽到,也會有一瞬間的神志模糊。而第二種則是揮擊,可打出氣浪,伴有海嘯聲,威力……和我全力一擊差不多。」
這個回答,讓夏玉成嚇了一跳。不但能影響開府境的修行者,威力還可與之比肩?
以他的見識,自然能看出這只是一件低等法器,但威力也太大了點……
很是懷疑的看了眼展雲堂,夏玉成想着,他是不是在撒謊?他的煉器水平,已經快可以煉製中等法器了。不說元明鎮,哪怕在其它幾個鎮子,也算數一數二。可算是夏玉成親手煉製的低等法器,也沒有這麼強的。
如果展雲堂所說為真,那麼眼前這件低等法器,幾乎快和他所見過的幾件中等法器差不多了。
從夏玉成的表情,蘇杭判斷出了他的想法。看樣子。這個煉器師的水平很一般,區區一件低等法器,能把他嚇到。
在夏玉成和展雲堂看來,這件低等法器的威力強到離譜,可在蘇杭眼裏,只是尋常水平。
展雲堂雖是開府境修行者,但未曾擴張過經脈,只能算剛剛踏入這個門檻。他的全力一擊,也不過比通脈境巔峰強上一些罷了。而蘇杭所知曉的開府境,卻是最少也能擴張兩倍經脈。單以靈氣儲存量來說,稍微有點天賦的開府境修行者,能與這裏的金丹期相提並論。
所以,展雲堂的全力一擊,並不算很厲害。理論上來說,許飛虎拿着那根長棍,只要正常發揮實力,都能把展雲堂打趴下。第三重潮汐之力,已經可以當作經脈擴張三倍來看待了,這種看似逆天的事情,並非不可能發生。
「夏大人。這件法器很厲害?」展雲堂之前也只拿到過兩件法器,對此並不算太了解。在他的認知里,法器強大與否,應該和修為直接掛鈎。
夏玉成瞥他一眼,雖然很不想承認,卻也不好說謊,便回答說:「厲害倒不算太厲害,只是其中的熔煉手段還算不錯。像這樣的法器,給我三個月時間,也能煉製出來。」
「三個月……夏大人的煉器水平。看來又有所進步。」展雲堂恭維着說。
許飛虎低頭看了眼手裏的長棍,這樣一件寶貝,周前輩一頓飯的功夫煉製出來了。算銘刻器紋,也花不了一天時間。而這位夏大人,卻要三個月時間。這還好意思一臉驕傲的樣子?
笛子法器並非蘇杭煉製,但親眼見證了星辰法器誕生過程,許飛虎自然而然的認為,蘇杭拿出來的所有法器,都是親手煉製的。雖說這是個誤會,但實際情況,也和他想的差不多。低等法器的煉製並不複雜,以蘇杭的本事,確實可以在一天之內煉製出任何一件低等法器。
「這件法器,是誰煉製的?」夏玉成拿着笛子看向蘇杭。態度稍微客氣了那麼一點。只是,他並不認為這笛子和蘇杭有關。如此完美的法器,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煉製出來的?
「不知道。」蘇杭回答說。
這不是敷衍,而是真的不知道。笛子法器,是尋物公司買回來的。上面沒有特殊標記,天知道是哪家的煉器師煉製的。
可夏玉成並不清楚這一點,他只以為,蘇杭是以另一種方式,表達對自己的不滿。如此態度。令夏玉成十分憤怒。
一個同級修行者,竟敢對一位高貴的煉器師這般說話!但是,想到展雲堂說,蘇杭身上還有不少法器,他很理智的按下心中怒火。沒有立刻動手。
低階修行者的戰鬥,法器質量和數量,代表勝利天平會向哪邊傾斜。夏玉成這次來,身上只帶了兩件低等法器,在沒有萬全把握前,他不想輕易涉險。
冷着臉,夏玉成把笛子扔回展雲堂手中,冷哼一聲,轉身走。
展雲堂苦笑一聲,看着蘇杭:「老弟。你這……唉……」
他話說了一半,便追出去。隱約間,能聽到展雲堂低三下四的道歉聲。夏玉成似乎已經把這件事忘了,直接拉着展雲堂要去找那件煉器材料。
樓房內,許飛虎撇着嘴。說:「不是個鎮子上的嗎,有什麼了不起的!」
「無知者無畏,不用放在心上。」展雲堂都走了,蘇杭也懶得繼續呆下去,便招呼許飛虎出去,打算四處轉轉,看看能否再買到什麼珍稀材料。如果沒有收穫的話,他打算去元明鎮那樣的「大地方」。如果連元明鎮都不知曉法修的事情,真的可以暫時放心了。
村外,夏玉成問清楚了德澤村的位置後,便把展雲堂打發回去。見這位夏大人臉陰沉,展雲堂也不想在他面前多晃悠,以免城門失火,殃及池魚。所以,夏玉成說要自己去找材料,他便順水推舟回來。
殊不知,離開展宏村的夏玉成,並沒有往德澤村去。
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塊玉佩,緊貼在額頭,隨後發出低微的呢喃聲。
在見識了笛子法器後,夏玉成對蘇杭起了很大的興趣。當然了,他不是欣賞這個年輕人,而是想得到那些珍貴的法器!
無論威力還是法器所展現的高超熔煉技巧,都讓夏玉成十分心動。若非有所顧忌,他剛才都想直接把展雲堂殺了,將笛子法器搶過來。
過了會,夏玉成把玉佩從額頭拿下來。他轉頭看着展宏村的方向,冷笑一聲,自言自語道:「不到金丹期,便是螻蟻,那麼多寶貝,給你也是浪費了。敢得罪我夏玉成,看你怎麼死!」...看書的朋友,你可以搜搜「」,即可第一時間找到本站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