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越猛地從床上驚醒,撫着胸口不住大口喘息。他做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噩夢,夢見自己變成了另一個人。
雖然還是同樣的名字,相同的長相,但喬越就是變成了另一個人。那個人還頂着喬越的臉,滿臉幸福的嫁給一個男人。
他嫁給了一個男人,還有比這更驚悚的事情嗎?
&好是夢,還好是夢……」喬越拍拍自己的胸脯,自我安慰。
等冷靜下來,喬越猛然頓住,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對。抬起頭,環顧四周,驚訝地瞪大眼,這裏是哪裏?他的床,他的房間,都不是他記憶力的模樣,倒像是……他夢境裏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男人住的房間。
這是怎麼回事?
冷汗從喬越額頭刷刷留下來,重新躺回床上,閉上眼睛,反覆在心裏默念:「這都是夢,我還在夢裏,我還在夢裏……」
&前大樹下,走過幾隻鴨,快來快來數一數,四五六七八……」惡俗幼稚的鈴聲忽然想起來,喬越睜開眼,循着聲音找到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。
取過白色的手機,看着上面的來顯名字:莫唯。
喬越記憶中似乎並不認識這樣一個人。
但手機鈴聲實在有點難聽,喬越只想讓它快點安靜,便接起電話。
&越,你沒事吧?」一接起電話,莫唯便在電話那頭滿心擔憂地問。
&沒事啊。」喬越在心裏腹誹,他能有什麼事。
&今天夏景怡的婚禮,你還去參加嗎?」
&的婚禮?」夏景怡?又是一個他從來沒聽見過的名字。不認識的人,他幹嘛去參加他的婚禮,這年頭,人情費很貴的,包個紅包就要他半個月工資嘞。
&景怡啊,你的前夫。」
&夫?我一個男人,哪來的前夫?!」喬越生氣反駁,好歹他也還是純情處男一枚,什麼時候有前夫了?再說,什麼時候國內能容許男人跟男人結婚了?
對話那頭不知被嚇了一跳還是怎麼,沉默了半響後,默默說道:「那你好好休息,我不打擾了。」『啪嗒』掛掉電話。
喬越放下電話,忍不住腹誹了一句:莫名其妙。
抬起頭,喬越發現自己身處的還是之前的房間,沒有任何變化。
等等,夢境中和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男人,婚禮,一樣的房間,前夫,難道說……他變成了自己夢境中的男人?
從床上跳起來,拉開床頭櫃,一眼就看見放在第一隻抽屜里顯眼放置的離婚協議書。
將離婚協議書從抽屜里取出,下面還壓着一本離婚證書。
大略看過協議書的內容,即喬越和夏景怡因感情破裂,認為不能再繼續一起生活下去,協議離婚,分割婚內共同財產。喬越自動放棄夏景怡公司股份,證券基金等各類股票動產,獲贈一套房產,位於江東區綠城嘉園獨棟別墅。
獨棟別墅?喬越看自己這房間,也就普通房間大小,裝飾溫馨自然,一點都不像富麗堂皇的別墅。
扔掉離婚協議書,接着往下翻,並沒翻出什麼東西。
走出房間繼續翻找有沒有有用的信息,房間外就是一個連門客廳,一個衛生間,一個廚房,整個房子的面積不大,只能說麻雀雖小,五臟俱全。
在客廳的茶几上,找到了一些設計圖紙,應該是那名『喬越』的工作,他是一名室內設計師。
攤坐在地毯,喬越稍稍弄清楚了些目前的狀況,他似乎是……穿越到了一個類似現代的平行世界。在這個世界裏,男人跟男人可以自由結婚,而這個世界裏的喬越,就跟一名叫夏景怡的男人結過婚,後來又感情破裂離婚。
而他,不知什麼原因,成為了這個世界裏的喬越。
那他應該怎麼回去,這裏的房子,工作,朋友,都是不屬於他的。而且,他心裏有一個強烈的預感,似乎有什麼東西牽絆着他,一定要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裏去。
毫無頭緒,心如亂麻的喬越,忽然看到茶几底下擱置着一台筆記本電腦。
一般都是把電腦擱在茶几上使用,誰會把它放在茶几的隔層里。如此吐槽般想着,喬越將電腦拿出來,打開蓋子,摁下開機鍵。
人們都會將很多資料存放在電腦里,也許他能夠從『喬越』的電腦中找到一些頭緒,比如他為什麼會穿越到這裏,或者是怎麼回去。
顯然,陌生人的電腦可沒那麼輕易打開。喬越不出意料地遇到了麻煩,。
試密碼的時候,喬越的第一反應就是輸入123456,即使他知道這個密碼肯定是不正確的,卻總是下意識地就會去試。
系統提示密碼錯誤,卻也在下面出現了一行提示:只有再次找回失去的,你才能回歸自己。
喬越心裏咯噔一下,與其說是電腦密碼提示,更像是對他如何回到自己世界的提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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悠揚舒緩的鋼琴曲,以水藍色花球和櫻粉色花球為主題,點綴着各種清新的花束,讓整個會場裏氤氳着若有似無的清雅花香。宴會場兩旁放置着白色刺繡台布鋪滿的長桌,放滿了各式精緻美味的點心,供賓客取食。
賓客們相互寒暄,笑臉盈盈。
莫唯坐在餐桌上,等待婚禮正式開始。
阿k見莫唯神色憂慮,湊到他耳邊輕聲問:「喬越真的不來?也是,前夫結婚,他就算為了賭一口氣強迫自己參加,肯定也會像吞了只蒼蠅一樣噁心。」
莫唯無聲地嘆口氣,恐怕還不止這樣,今天早上他給喬越打電話,聽喬越的話覺得他很不正常,別是出了什麼事啊。
忽然,阿k推推莫唯的胳膊,壓抑着激動的嗓音:「誒誒,喬越真的來了!」
莫唯抬頭看去,只見喬越站在迎賓台前,穿着一襲白色西裝,清雅俊秀,正微微彎下腰簽名。還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很厚實的紅包,交給臉色複雜的迎賓。
做完這些後,喬越轉身走進會場,站在大門口,環視着會場,似乎在打量尋找着什麼。
阿k揚起手朝喬越揮了揮:「喬越,這裏!」
幾名知道喬越身份的賓客頓時停下動作,朝喬越這邊看過來。有的驚訝,有的竊竊私語,有的臉上一副看好戲的表情,『下堂夫』來砸場子了,當然有看頭。
喬越聽見有人叫自己,循着聲音看過去,只見一名娃娃臉的男人朝自己激動地揮手,而旁邊坐着一名戴黑框眼鏡的男人,眼帶擔憂地看着自己。
雖然兩個人他都不認識,但忽視的話又太刻意。
臉色鎮定地慢慢朝兩名男人走去,無視周圍一些好事者投來的打量目光。
待喬越走近,阿k迫不及待地說:「本來以為你只是開玩笑的,沒想到你真的來啦。說實話,你一點都不介意……夏景怡這麼快又結婚嗎?」
喬越沒有說話,保持着臉上鎮定自若的淺笑,心裏已經一萬頭草泥馬跑過,他就算結一百次婚,又關他什麼事情!
莫唯擔憂地對喬越說:「喬越,你沒事嗎?早上給你打電話感覺你情緒不是很好。」
喬越這才回過神,這個男人就是莫唯。看得出莫唯是真的關心自己,搖搖頭:「我沒事。」
扭頭看着餐桌上,正好見每人位子前都放着鎏金台簽,寫着客人的名字。
喬越找了找,自己的位子好像不在這裏。
&別找了。」阿k略微憐憫地看着他:「進來的時候門口有座位圖示,我已經看過了,沒有你的座位。」
&有請帖,為什麼沒有我的作為?」喬越從房間裏找到了夏景怡發給他的請帖。
&這還用說嘛,雖然給你發了請帖,但用腳趾頭也想到你不會來自取其辱啦。」阿k擺擺手,自以為是的模樣。
莫唯率先冷下臉:「阿k,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」
阿k臉色僵了僵,自知惹惱莫唯和喬越對自己都沒有好處,打哈哈道:「我隨便開玩笑的,你們還當真了。」
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明明對方讓你不舒服,還以開玩笑為藉口,讓你不得發火,只為保持基本的風度。
喬越從椅子上站起:「既然我來了就是自取其辱,那就要光明正大去自取其辱一下了。」
在阿k和莫唯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,喬越已經向婚禮的主桌走去。
大多數賓客都已經坐下來,等待婚禮開場。
多虧事先放置的台簽,讓喬越準確認出夏景怡的父母。
&父伯母。」喬越淺笑盈盈地禮貌叫道。
本來還在跟對方親家熱切寒暄的夏景怡父母抬起頭,看到喬越,瞬間變了臉。夏景怡的父親夏柏然更是直接黑了臉,質問:「你來幹什麼?」
從夏景怡父母的臉色中,喬越就看出,看來他跟夏景怡的父母情分不深啊。雖然是離了婚的,但好歹也當過一家人,這看仇人的眼光是哪般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