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氣喘吁吁地坐在半月台子的一角,喝了喝水。陽光下,千色湖景色秀麗,遠山如黛,近水葦盪。
墨九卿起身,向湖邊走去。卻不知,她身後,高樓中,某一雅閣的垂簾下,一雙血色瞳孔,也如影隨形。
「鐺鐺……」鑼聲響了。
墨九卿去排名閣取下一塊牌子,一看,牌子上寫有三個正楷:「墨玲瓏。」
墨玲瓏?不認識……她對墨家唯一的信息源頭,就是來自前主的記憶,而前主幾乎都被軟禁在柴房,除了那幾個欺負她的人,能夠記住,對墨家其他人,實在記得不多。
她沒再多想,朝千色湖的武場飛去。很快,就到了她的比賽場,落到一石柱上。石柱與預賽時一樣,頂部是針尖狀,只能站一人。
墨九卿站在石柱上,閉目養神。昨日,為了封住她體內強大的靈力流,小火費勁全力,把處於走火入魔的她,強行打暈,灌入了很多的節節草,她才平息下來。
而,灌入節節草,會帶來一個副作用,就是容易四肢無力和打瞌睡。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,節節草是壓制靈力流最好的靈草。若是不灌入打量節節草湯,她墨九卿早就掛了。相較而言,四肢無力和睡覺,總比死了啊。
墨九卿也在擔心,自己狀態如此不好,會不會影響今天比賽的發揮?
但,小火說,狀態不佳,不一定是壞事,在比賽時,她處於劣勢也或許更好,說不定還可以藉助別人的攻擊,打通經脈,瞬間突破靈智。
當然,這只是小火的假設。
忽然,一股勁風颳過。墨九卿微微抬眸,對面的石柱上,一個美麗的女人,亭亭玉立。是的,一個女人,可以做她母親一樣的女人,但,從女人身上,絲毫不見歲月的痕跡。
她仔細打量着女人,一身靈者服侍,飄逸靈動,青絲高高綰起,紅唇巧鼻,只是……沒有眼睛!
瞎子?墨九卿看着眼睛處蒙着一層薄紗的墨玲瓏,心裏有點不是滋味。她怎麼可以跟一個瞎子比賽呢,贏了也不光彩啊!說她墨九卿欺負一個瞎子,多難聽!傳出去,真是有損她名聲!
墨玲瓏似是察覺出了墨九卿的心思,淡淡的說:「墨九卿,不要因為我看不到,就讓着我哦!」
「這樣是不尊重我的!」
「哼,我才不會讓你呢!」墨九卿心裏的顧慮終於打消了。
「在比賽前,我可以問你個問題麼?」墨玲瓏問。
「問吧!」
「墨赫可是你爹地,你可就是墨家嫡女墨九卿?」
「是!」墨九卿覺得奇怪,剛才她都叫她墨九卿了,現在又來確認她是不是墨九卿是不是太多此一舉了?
「你問這個做什麼?」她警惕地看着墨玲瓏。
墨玲瓏似是能夠看透她心思,輕笑一聲,繼而說道:「你別緊張,我沒有惡意!」
「你問了我一個問題,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!」
「你說……」
「你的眼睛……我知道這個你可能不好說……啊,我就隨便問的,你不願意回答,就算了……」墨九卿覺得自己如此突兀地問一個剛認識的人,這樣一個問題,有點唐突,更何況她與此人並不熟。
「沒關係……我的眼睛,其實不是天然瞎的……」她頓頓說,「一次意外,我失去了雙眼……」
「家主失蹤後,我們發動過一次叛變,想逼墨秦天讓位,但,失敗了,我被靈氣挖去了雙眼……」
「這是失敗的代價,墨九卿!」墨玲瓏嘆息。
「所以,你不能失敗……」她說,「為了墨家!你不能失敗,也絕不可以!」
「你輸不起,太多人為你而死……」
墨九卿不明白,為什麼說「太多人為她而死」,想問個明白時,就聽墨玲瓏說:
「來吧,打過我,墨九卿!」
「讓我看看你,有沒有資格成為墨家家主!」
「好!」
墨九卿大吼一聲,一下騰起,張開雙臂,靈力像一對捲曲的羽翼,從她後背,慢慢拉開,鋪天蓋地間,狂風大作。
風捲起湖水,水旋出湖面,形成龍捲,如刀片朝墨玲瓏殺去。
「太弱了,墨九卿!」眼睛覆蓋白紗的墨玲瓏,一揮袖,就將好幾個龍捲風暴,扇開了。
墨九卿眼神凌厲,羽翼帶着她飛入雲層,沒了蹤跡。墨玲瓏抬頭,沒有眼睛的她,感覺確實異常靈敏。
在她的意識畫面里,一團高熱的物體,正從九霄垂直下來,速度如箭。
忽然,墨玲瓏感到,墨九卿眼裏霧氣濃郁,旋轉、俯衝,像垂天的隕石。極快的速度,讓她與空氣緊緊摩擦出火焰。
一股熱流逼迫墨玲瓏,飛離了石柱。剛離開,石柱便被高溫融化了。
對面的石柱上,墨九卿立在那裏,背上的翅膀,一縮一展。墨九卿身上散發的高溫,讓她四周的湖水,了。
「再來啊!」
墨九卿充滿白霧的眼眸,閃過一絲疑惑。她不明白,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讓她攻擊……而她自己卻不出手?這個神秘的女人,似乎不是為了來比賽的,像是專門來訓練她……為了激發她的潛力而來。
她再次飛起來,這次貼湖而行,沖向墨玲瓏。墨九卿旋轉身子,身下的湖水被排開,重重浪花間,她像一把劍,直插而去。
墨玲瓏沒有躲閃,輕輕接上了墨九卿的攻擊。她伸出的手,恰好與墨九卿擊掌,二人面對面,時間似是停止了。
衣襟飛舞,白紗飄飄,墨九卿看着眼前的女子,愣住了。眼底的霧氣散去,眼前的女子,也早就飛到了空中。
隨後,一聲音隔空而來。
「墨九卿,接下來就是總決賽了!」
「墨家的未來,就靠你了!」
聲音盪在湖上,傳出一陣陣回音。
這場決賽,她贏了。卻好似命中注定。
馬上就是總決賽了,狀況不佳的她,到底能不能奪冠?
與神秘女子的斗靈後,墨九卿覺得,身體不似來時的疲倦了。她感到經脈似乎有一點點疏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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