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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得不說,海軍大將黃猿波魯薩利諾令無數人羨慕嫉妒恨的事事如意人生里,唯一會讓他遭受波折的就是和千歲百歲有關的事。
打從認識母夜叉那天開始,只要和她扯上關係,波魯薩利諾的運氣就毫無例外的會走下坡路,這次也一樣。
發出結婚宣告之後,黃猿大將先生捲起袖子滿臉愉快的往訓練場地走。
結果都沒等他接近亂鬥邊緣,眼前漫天飛舞的人潮象被按下暫停鍵,整個場面詭異凝固幾秒鐘,下一刻,無論是撲街還是即將撲街的學員們如同打了雞血有志一同改變方向,一股腦全部朝着黃猿撲過來。
密密麻麻的人潮佔滿視野,緊接着是各種咬牙切齒的嚎叫:
「嗷嗷嗷——黃猿大將真是太狡猾了嗷嗷嗷——」
「嗷嗷嗷——百歲老師絕對不要答應嗷嗷嗷——」
「嗷嗷嗷——來決鬥嗷嗷嗷——」
「嗷嗷嗷——幹掉你嗷嗷嗷——」
面對着漫天飛舞前仆後繼的痛哭流涕熱血上頭情敵相見的…本期軍校學員們的臉,很快回過神來的黃猿大將先生表示非常非常憂鬱!
吵死了!簡直就是一大群蒼蠅嗡嗡嗡,他正面遭受聲波攻擊的耳朵簡直不堪其擾,憂鬱過後,油然而生的是另一種,代表着小小嫉妒的情緒。
今年這些小伙子精力很旺盛嚒~黃猿大將心想。
天天被揍得鼻青臉腫居然還如此活潑?
現在的年輕人真幸福啊!
這果斷是訓練強度不夠哇~軍校的教官對這幫臭小子手下留情了吧?
遊刃有餘地穿梭在一票年輕人當中,黃猿大將默默地在心裏為這幫子學員們追加了好幾份訓練訂單,順便腹誹一下執教那幾位將官的心慈手軟。
想當年他們讀軍校那會兒可是累得能脫一層皮,按照千歲百歲那母夜叉的說法,他們起得比雞早睡得比賊晚,訓練結束恨不得直接躺倒攤平,哪裏還有心思想女人?
如今這些小伙子也是好命,要趕上當年落到澤法老師手上,絕對死得很精彩。
作為海軍本部大將,黃猿波魯薩利諾正直的表示,這幫年輕人如此懈怠的行為實在需要強力糾正,他這個前輩為了海軍的未來,必須不能聽之任之啊~
除了追加的訓練單,晚上再來一份隨機的巡邏任務好了,順便舒緩一下馬林弗德防衛部隊的壓力,黃猿大將先生非常慈祥的替本部警戒部隊分憂解難。
緊接着,沒等盤算清楚究竟把巡邏任務交給哪個比較負責任的中將,鼎沸人聲里再次傳來學員們第一百零一次對他家母夜叉的真情告白。
「嗷嗷嗷——百歲老師我愛你!」
「嗷嗷嗷——百歲老師我的女神!」
之後,額角青筋爆起的黃猿大將再也掛不住臉上的招牌笑容,一個抬手,指尖蓄勢待發的明黃光束驀地激射而去。
————當着我的面勾搭母夜叉簡直找死!
我都還沒對她那樣說過呢!
我愛你,我的女神————那雖然是事實,但是,你們這些年輕人是欺負我老人家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得太直白麼麼麼?!
嘴巴這麼甜,平日裏肯定沒少騙別的女人,魂淡!
又一波撲來的人正面撞上衝擊波,然後嗷嗷叫着身不由己地沿着軌道往後飛出去,成為了黃猿大將打翻醋罈子狀態下的犧牲品。
再然後,開了『殺戒』的黃猿大將索性拿出平日裏屠戮海賊的氣勢,什麼八尺瓊勾玉,什麼天叢雲劍,什麼光速踢,成名絕技紛紛上陣,雖然已經克制攻擊力度,但也一下子就把訓練場內的一票軍校學員們清理乾淨。
嗷嗷亂叫的狂蜂浪蝶們在壓倒性力量的攻擊下偃旗息鼓,世界終於清淨了。
片刻過後,懸在半空的手落回原位,黃猿收回視線,微不可察的哼了聲,這才撿着躺得滿地都是的人群縫隙,朝場地中央,他家母夜叉在的地方疾步前進。
沒了搗亂的人群,黃猿很快看到他家母夜叉,從他發出結婚宣告到遭遇學員攻擊,最後勝利,當中也不過幾分鐘而已,千歲百歲站在場地中心位置,許是一時有些懵,她看着他的方向,睜圓了眼睛,表情顯得非常可愛。
對上她的視線,黃猿不自覺露出(≧w≦)的表情,腳下速度不自覺加快幾分。
「百歲~」他搶到她身前站定了,笑眯眯的湊近,「我贏了那幫臭小子,現在有資格和你打一場了吧?」
他這樣試探的開口,懷着小心翼翼的期待,和幾乎不能控制的喜悅。
她靜靜看了他一會兒,眉梢微微一抖,盯着他的眼神頓時有些無奈起來,見狀他就湊得更近些,也不說話,目光錯也不錯看着她。
良久,這人嘴角扁了扁,露出了妥協的表情。
「你這人…」她先嘆了口氣似乎想說什麼,只是眼睛不經意間轉開少許,也不知究竟看見什麼,一瞬間神色劇變。
黃猿愣了下,下意識地回過頭想朝着她看的方向看去,卻在此時眼角餘光里,千歲百歲的身影徒然消失————
或者也並非消失,而是她以極快的肉眼幾不可察的速度疾掠而去。
兩人擦肩而過,短暫的靜默過後,超速帶起的裂空厲音,與更遠處的混亂巨響,裹着空氣撕裂後捲動的狂風,同時爆發。
千歲百歲前行的方向是訓練場一側彼端,也就是先前休息長椅的位置,小小的羅西南迪正坐在那兒。
下一秒,黃猿動用能力化作無數明黃光子激射而出,頃刻又重新凝結,眨眼間他同樣趕赴現場————訓練場地之外,休息長椅這裏。
這裏的混亂已經平息,只不過…
在黃猿看來,情況有些莫名。
羅西南迪沒有繼續坐在長椅上而是被球球叼着懸在半空。
球球不知怎麼忽然變回原型,原本一顆花不溜丟的糰子,此刻它是一匹紋路斑駁的猛獸,形似老虎,一個成年男人大小,口中叼着小小的羅西南迪,四爪戾爪迸出,滯留在半空,微微俯低,一雙純然銀色的眼睛裏有兇狠戾氣。
造成球球這樣如臨大敵的原因卻是長椅後側,隔着椅背站立的男人…
按照此時的情勢,估計是男人忽然出現在長椅後方,球球立刻察覺變回原型叼着羅西南迪竄至半空,以避開逼近的陌生氣息。
球球的戒備是因為對方靠近羅西南迪————這樣一看,突然出現在球球和羅西附近這位的來意就頗微妙。
隔着深茶鏡片的目光在男人身上掃過一圈,黃猿的眼神微微一跳,面上卻不動聲色的笑着開口招呼,「耶~你不是維爾戈嗎?」
聞言,對方立刻回道,「是,波魯薩利諾先生。」
「耶耶~」黃猿笑了聲,扭頭看了看滯留半空仍是不肯解除戒備的球球,隨即又轉回視線,曼聲道,「怎麼,我家的小鬼給你添麻煩了?」
說完也不等對方回答,黃猿又把視線移開少許,目光停在男人肩後,接着開口,「百歲,這位是後半段g5支部的指揮官,中將,鬼竹維爾戈。」
頓了頓,察覺到隱匿在男人身後的氣息殺意起伏不定,他又緩聲給出一道保證,帶着些安撫味道,「你的學生裏邊有g5的軍官哦~」
黃猿話音落下,g5指揮官維爾戈中將身後那道影子這才慢吞吞地探出小半張臉,是千歲百歲,方才的瞬間她趕到這裏,隨即制伏對方。
此時聽得他介紹,她人顯露出來之後眼睛立刻看向他。
他和她兩人視線微微一碰,從他的眼神里得到保證,她壓在維爾戈側脖頸大動脈上的利爪這才挪開,人也從對方身後走出。
周身縈繞着如有實質的殺意,站在距離維爾戈一米不到的位置,略略側首,清冷的聲線,語調森冷狠戾,「請問您方才做什麼?」
和黃猿先前的疑問一樣,千歲百歲似乎也不準備從對方口中得到答案,開口之後她就冷着臉邁開步伐,走到球球停留的位置,仰高了頭,隨即輕聲打個唿哨。
聞聲,滯留高空的球球猛地朝下撲————在旁人看來,此時的場面顯得頗兇險:一匹兇猛巨獸居高臨下撲向地面站立的千歲百歲。
這不,黃猿聽見邊上傳來許多低低的驚呼聲,是旁觀許久的軍校學員們,甚至有人開始行動,借着月步飛速搶到附近,試圖救援。
千歲百歲不動也不言語,直到球球行動帶起的疾風在她身側捲起氣流漩渦,仿佛是心有靈犀般,她抬起手,雙臂張開作出擁抱的姿勢,與此同時,球球鬆開嘴,小小的羅西南迪掉進準備好的臂彎。
而那匹猛獸的身影正面撞上她的瞬間淡化,微微模糊扭曲,下一秒重新凝結的身形又變回一顆毛絨絨的花糰子,小身軀靈活扭動,眨眼就竄到千歲百歲的一側肩膀上站定。
如同預演過無數次,系列行為配合得天/衣無縫。
現場一時非常安靜,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過來,只是沒有人說話,許是被先前那一幕驚得還沒回過神。
隔了會,靜默中忽的又傳來小孩子懵懂無知的笑聲。
大概覺得很好玩,小小的孩子被千歲百歲抱進懷裏之後就咯咯的笑,半點也沒有發現自己剛剛經歷過一場…危機。
也或許是小羅西的笑聲驚動了千歲百歲,她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孩子,隨即掉頭就走,方向是遠處的辦公樓。
她看也不看其他人,速度快得驚人,身形幾個瞬息就出現在遠處,那裏,臨近辦公樓的綠蔭道下,有一行人迎上千歲百歲,為首的…是薩卡斯基。
海軍赤犬大將薩卡斯基,不知在那裏看了多久,此時千歲百歲抱着孩子過去,薩卡斯基就接走小羅西,隨即那一行人很快離開。
等到千歲百歲跟着薩卡斯基消失在林蔭深處,黃猿的指尖幾不可察的元素化這才散去,面色保持着微笑,不動聲色的回過身。
眯了眯眼睛,黃猿飛快睇了眼維爾戈,看過去的同時,對方同樣很快察覺他的注意,並且坦然回視。
「波魯薩利諾先生。」維爾戈的聲音顯得平穩,象是什麼也不知道。
電光火石間心念飛轉,最後黃猿卻只是笑了笑,啞聲道,「耶~我家百歲太溺愛孩子了,實在很抱歉啊~」
他用了輕佻又略顯無奈的口吻,言語間也無懈可擊,就象真的是在為着自己女人使小性子而煩惱,「等你有了固定的女人,就會理解我了啊~」
說話時目光錯也不錯看着維爾戈,等對方露出某種只有男人之間才能領會的神情,黃猿的唇稍翹得更高些,笑容看似曖昧不明,眼底眸光卻微不可察暗了暗。
他話說得稀疏尋常,實際上卻不是那麼回事,方才只要維爾戈有任何異動,必定會被當場格殺。
幸好對方很知趣,沒有什麼不該有的多餘舉動。
雖然這位g5支部指揮官往日裏名聲不錯,可那也是明面上的東西,維爾戈和黃猿這一系沒有深交,g5又遠在新世界,這人底細如何,本部這裏知道的不多。
而且,即使…維爾戈確實表裏如一,黃猿也肯定更相信千歲百歲,他了解那母夜叉,她從來不會毫無理由敵視哪個人,別看她性格暴烈,無緣無故的卻不會針對誰。
球球也是,那隻花糰子在黃猿和薩卡斯基身邊養了快三十年,他們哪裏不清楚,要不是維爾戈確實有異動,球球不會如臨大敵。
當然,以黃猿的城府,即使起了疑心也不會叫對方察覺異樣,所以,接下來,他很快故作無意的轉開焦點:
「耶~近些年g5那邊被你打理得不錯啊~」
「我聽說那票兵痞除了你誰的賬都不買啊~」
「本部這邊可是很看好你哦~」
「怎麼樣?有沒有興趣到老夫這邊幫忙啊?」
也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,黃猿連續用幾個模糊又微妙的話題,巧妙引得維爾戈不得不專心應對。
軍校上午的課程因為千歲百歲忽然離開而結束,一票學員們在剩下幾位助理教官的命令下集合,然後悄悄的解散。
訓練場很快清空,黃猿抬頭看了看天色,接着又開口邀請維爾戈一起…去解決午餐,順便可以邊吃邊深入談一談嚒~這是海軍本部黃猿大將的原話,並且對方無從反駁。
開口邀請之後,黃猿就領着g5這位中將往本部食堂走。
行進間,面上笑眯眯的與維爾戈說着不着邊際的閒話,黃猿同時開始一心二用的細細回憶起來,關於,先前那場異動。
維爾戈的不同尋常,目的不外乎兩個,或者千歲百歲,或者羅西南迪,非常不幸的是,這兩個目的對黃猿來說沒有輕重之分。
前者,千歲百歲有『山神』百歲的敏感身份,碎片島里鎮擁有人類垂涎的能力,山神百歲統領萬千妖魔,一旦消息外泄,將來她的麻煩無窮無盡。
而如果是後者…麻煩不見得小到哪去。
羅西南迪身上發生的詭異現象,相當於另一種形態的第二次生命…這件事如果外界知道,別說海賊和各國勢力,就是世界政府和天龍人那邊也一定會覬覦。
還有羅西南迪的兄長,王下七武海,海流氓唐吉訶德.多弗朗明哥…
並且,今日鬼竹維爾戈的異動,使得黃猿連帶想起一件塵封往事:
當年米尼翁島行動外泄,海軍趕去時現場一片狼藉,羅西南迪失蹤,手術果實失蹤,島上只留下大片戰鬥後的殘局。
當時還只是大將的戰國元帥懷疑,海軍內部有多弗朗明哥埋伏的探子,徹查後雖然毫無結果,疑心卻始終沒有打消。
到得今日,不知怎麼,黃猿忽的又想起那件舊事來,他覺得是不是能換個角度想,若果當年戰國元帥徹查間諜時的判斷失誤,多弗朗明哥藏在海軍內部的間諜,如果並非條件中的北海出身,或者對方特意避開北海在其它海域加入軍隊…
彼時米尼翁島行動時,對方已經有足夠權力攔截羅西南迪本該及時送入海軍的情報,這些年下來,如果還呆在海軍,那人的軍銜一定有所上升…
雖然半點根據也沒有,黃猿卻詭異的把那個沒有被海軍揪出來的間諜,和正走在身邊的這位,g5支部中將,鬼竹維爾戈聯繫起來。
因為羅西南迪。
維爾戈先前的異常舉動,如果是衝着小羅西來的,那麼,黃猿覺得,他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:
這男人很可能是得到多弗朗明哥的命令,趁着此番述職的機會前來確認小羅西是否就是,唐吉訶德.羅西南迪。
之前因為小羅西一直呆在戰國元帥的保護當中,今日機緣巧合出現在人前,這才讓始終找不到機會的維爾戈露出破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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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七點二刻,黃猿和往日一樣回到他位於馬林弗德生活區的私宅,一幢帶着小花園的房子,夜色初降的此時,朝着街道的廳內亮了燈,隱隱約約有笑聲。
走在院內石子小徑上,室內光線透過窗戶鋪陳在腳下,一種難以言喻的柔軟洗刷了他周身的疲憊。
下午他與維爾戈中將相談甚歡,不過話題始終不着邊際,後來交談結束,黃猿回頭下令調閱那男人的卷宗,查看的結果不出所料。
當年米尼翁島事件前後,維爾戈恰好在附近海軍基地就職。
雖然這幾點構不成什麼證據…對於黃猿他們這些久經沙場的老兵來說,這些卻已經足夠引起懷疑。
即使起了疑心,黃猿也不會輕舉妄動打草驚蛇。
鬼竹維爾戈當然更不可能露出什麼破綻,不過想想也是,坐到海軍中將位置,那男人並非泛泛之輩,言行舉止都恰到好處,謹慎又沉穩。
黃猿原本也沒有認為立刻就能取得證據,他只是覺得累,而這種嬌氣的毛病,大概是從千歲百歲回到馬林弗德開始,他忽然患上的一種病症。
與人勾心鬥角謀奪算計了大半輩子,千歲百歲歸來之後,他每每想起她就會沒了野心,只希望此後歲月靜好。
黃猿這樣的男人早已經過不慣太平日子,只是,那母夜叉在身邊的話,他又覺得後半生碌碌無為也沒所謂。
只要她在。
懷着無比柔軟的滿足心情,打開家門,黃猿一眼看見客廳里滿噹噹的人————佔據他家大半空間的人。
坐在沙發上的薩卡斯基,正努力和球球玩耍的鬼蜘蛛,以及…正把小羅西舉高高了逗得小鬼咯吱笑的青雉庫贊。
對照屋子裏這群魂淡的各種愜意閒適,又想了想自己忙得像只郵政海鷗的黃猿大將先生,頓時有種把這些不速之客通通掃地出門的衝動。
當然,他很快忍住了,因為千歲百歲恰好從廚房那邊出來,手中還端着個托盤,從味道聞起來…應該是香噴噴的晚餐。
於是,飢腸轆轆的黃猿大將立刻拋開不悅,一個閃身出現在他家母夜叉邊上,伸手接下她端着的東西,接着轉身把東西送到和客廳相連的餐廳桌上。
賢惠做家事的黃猿,手上一邊動作一邊拿眼睛掃了眼餐桌————桌上已經擺滿…連他手上這些算下去…
算了算,黃猿眉梢一挑,心情更加輕快起來,這些數量的食物肯定沒有其他人的份,於是,他和母夜叉,外加一隻小毛頭,一顆小毛球。
薩卡斯基,庫贊,鬼蜘蛛,等下就會滾蛋。
真是太好了~
果然,等他擺好晚餐走回客廳,千歲百歲已經從青雉庫贊手上接過小羅西,從來都是主人第一的球球也立刻拋棄鬼蜘蛛,花不溜丟一團正繞着母夜叉的小腿死命求關注。
接着,黃猿大將先生的同事同僚們,三個人六隻眼睛掃過,對上黃猿親切又和藹的笑臉和絕對不相稱的兇惡眼神,三個男人就非常有眼力見的各自起身作欲要告辭狀。
薩卡斯基素來不喜歡說話,鬼蜘蛛的注意力一直不肯多分給除了球球的其他人,只有庫贊還算懂禮數的開口。
性格溫厚只是從來交情不深的青雉大將難得不請自來出現,此時,告辭之前,抬手撓了一腦袋卷卷黑毛,一副沒睡醒的不景氣樣子,說話含含糊糊,「我會找人留意他。」
丟下一句沒頭沒尾莫名其妙的結束語,然後就沒了下文。
兩個大將一個中將,一行三人連句道別也沒有就離開了黃猿的家,留下客廳里他和千歲百歲兩人面面相覷。
半晌,黃猿嘴角一抽,不過開口說的卻是另外一件事,「百歲,我們吃飯了喲~」
說完就轉身往餐廳走,身後的人也抱着小鬼跟上來,開始黃猿家裏將近三十年形單影隻近日裏終於有了家庭氛圍的晚餐。
入座之後很快開動,黃猿家幾口人(球球也算喲~)圍着餐桌,本着食不言的習慣,默默地埋頭進食,順服各自發散下心思,當然,最主要是黃猿他自己。
黃猿知道,青雉莫名其妙那句話的意思,『找人留意他』,庫贊說的是他會找人盯着鬼竹維爾戈。
中午訓練場那邊發生的事涉及到千歲百歲和羅西南迪,除了黃猿和薩卡斯基會緊張,肯定也在第一時間內驚動戰國元帥。
所以,青雉才會留下那句話,那是他會出手的意思。
因為只有他出面比較不容易打草驚蛇。
由青雉庫贊的嫡繫心腹秘密調查鬼竹維爾戈,比黃猿和薩卡斯基,甚至戰國元帥麾下出動更適合。
只有事不關己的青雉庫贊,才可能不驚動維爾戈。
如果維爾戈是埋伏在海軍內部的間諜,那男人到如今始終不露破綻,可見心思慎密,g5那邊對方又經營多年,一旦有風吹草動,維爾戈立刻會警惕。
海軍本部之內,三位大將,只有青雉庫贊的嫡繫心腹比較呃~
比起赤犬薩卡斯基和黃猿波魯薩利諾各自心腹們的標誌性/行為作風,比如激進派,比起海軍黑科技…
青雉的追隨者們,除了嫡系,有更多平日裏倒是沒有多少鮮明特徵,實際上,連黃猿都不能確定,海軍之內庫贊究竟有多少心腹。
也就是說,秘密調查或者接近對方,庫贊出手比較不容易讓維爾戈警覺。
當然,以上種種,黃猿沒有打算隱瞞,只不過他看千歲百歲半點也不感興趣的樣子,所以才保持緘默。
此刻正專心給小不點羅西餵食的那母夜叉,他知道,她想知道什麼一定會開口直接問,她沒問,就是她覺得沒必要知道。
這是他和她的默契,以坦誠相待為前提,他和她彼此信任。
所以,他不會讓她遇到任何危險,哪怕維爾戈並非間諜,只要那男人可能危及千歲百歲,黃猿勢必在一切發生之前將其徹底扼殺。
他就是這樣的性格,天龍人出身,即便到如今,他也還是沒能徹底改掉根植血脈的那種冷酷與殘忍。
外界只懂得傳言赤犬薩卡斯基偏執冷血,實際上,黃猿比他那位同窗更殘忍,只是他把瘋狂本質藏在漫不經心的表相深處而已。
維爾戈,那男人什麼都不做最好…如果再有異動,黃猿會讓對方死無葬身之地,並且他不會管對方究竟出於何種目的,或者是不是忠於海軍。
只有千歲百歲,是黃猿唯一不可觸及的逆鱗。
晚餐過後,黃猿大將先生老老實實的去洗碗了嗯~收拾餐桌啦~掃掃地板啦~順便撥冗看幾眼客廳那邊和小羅西愉快玩耍的母夜叉。
一大一小兩個人加一隻球球,愉快的進行着飯後消食運動,順便把黃猿大將先生排除在外,他倒是很想參加來着,可惜家務活總要人做…
勤務兵什麼的,原本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黃猿先生啊~為了防止年輕士兵陷入不倫之戀,只好下令停止親衛部隊繼續派遣衛兵來啦~
於是,這些天磕磕碰碰摔壞不知多少瓷器的黃猿先生,只能繼續浪費物資下去。
刷掉洗碗池裏的鍋碗瓢盆,順便掃乾淨失手摔地上的碎片,等他從廚房裏出來,客廳玩耍的兩人一隻已經團團窩在沙發里,大的那個手裏拿了故事書小聲讀,小羅西專心聽着,球球擠在主人邊上,眯着眼睛打盹。
黃猿走過去,低聲開口,「耶~小羅西今天不回戰國元帥家嗎?」
聽得動靜,講故事的人從書頁後邊抬起臉,看清楚她的神色,他怔了怔,眼睛微微眯了眯,卻也沒有繼續就之前的話題說下去,想了想就換了件事來說。
「耶~百歲要用浴室嗎?不用的話我先哦~」
黃猿家其實每個房間都配有浴室來着,不過打從千歲百歲住進來,出於某種心理,他把除了主臥那間的熱水器全部拆掉了,╭(╯^╰)╮。
「嗯~」她點點頭,隨即重新把臉埋到書後邊,隔了會才低低的說道,「之前我和羅西洗過澡了,還有球球。」
那好吧~黃猿大將先生表示有些小失望,不過他很快振作精神,轉身朝着樓上主臥走…他才剛從廚房出來,總覺得油膩膩,就算想親親熱熱…呃~也等他洗個澡換身衣衫嚒~
懷着各種迫不及待和忐忑不安,黃猿先生給自己洗了個澡,順便在浴缸里泡了會,直到水變冷了差點睡着的黃猿先生才像個毛頭小子那樣,手忙腳亂心跳如雷的着裝,然後打開浴室的門回到臥室。
原想着換身衣裳下樓————可是眼前這一幕卻叫他整個人都僵硬。
瞪大眼睛,腦子裏瞬時有無數煙火迸發炸裂,簡直炸得黃猿腦子都燒糊掉了,巨大的喜悅從天而降。
千歲百歲躺在他的床上,半依着枕頭,她邊上靠里的被子鼓着一小團,枕頭上一顆淡金卷捲毛腦袋瓜,床鋪尾端,被子一角壓着花不溜丟一團。
母夜叉,小羅西,球球,黃猿家裏的人口全部都擠到他床上了啊!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事啊!雖然多出小鬼和毛團,可是!千歲百歲有所表示了啊!
還是她主動,這是多麼多麼驚喜簡直要讓黃猿心臟病突發的事實。
又驚又喜之下,黃猿連話都說不利索,「百,百歲…這是我的房間啊~」
「廢話!」結果她白了他一眼,然後探出手拍了拍隔着小羅西的那個空位,下巴抬了抬,「過來。」
「呃~」面對夢裏其實想過無數次的場面,黃猿反而遲疑起來,雙手雙腳都使不上力氣,半晌才小小聲的又確認一遍,「百歲你認真的嗎?」
其實他恨不得立刻撲上去,但是…他必須確認啊~不然母夜叉翻臉絕對揍他。
然後,她給了他一個顯得古怪的回答,「你要站在那也行。」
想了想,黃猿覺得他…絕對不能辜負此番好意的對不對?於是,就算雙腿有些發軟,他也還是以最快速度走過去。
小心翼翼窩進被子,隔着小羅西,和喜歡了大半輩子的這個女人同床共枕。
然後?沒有然後了,不知為什麼,幾乎毫無徵兆,才剛沾上枕頭,甚至來不及說點什麼表達此刻無比激動的心情,黃猿只覺得腦海微微眩暈。
頃刻間就失去意識。
意識再次恢復的時候,黃猿行走在大片大片迷霧裏,身前身後瀰漫這淺淺的灰色霧氣,腳下踩着若有似無的感覺,不由自主地前行。
怔愣過後,黃猿很快回過神來,他知道,這樣詭異的經歷他曾經遇到過,就一次,離開碎片島折返馬林弗德途中,千歲百歲昏睡時,他倚在她身邊休息,那晚有過類似旅程。
那一次他去到一處異世,千歲百歲的故鄉,他看着她出生,陪着她長大,跟隨她逃亡,最後,目睹她死去。
這裏應該是千歲百歲的夢境,也是當年錫蘭號上,她驚醒時說的,[夢見]。
似真似假的領域,鶺鴒.千歲百歲的能力。
如同行走在無邊無垠的狹縫之間,看不到盡頭,聽不見聲音。
很快,也或許很久之後?這片灰霧似乎有某種奇怪的混淆力量,黃猿不太能分辨流逝的時間,只不過眼前霧氣開始變淡,周圍隱隱約約露出些…東西?或者存在?
又過了不知多少時間,聽力接受到細細碎碎的動靜,漸漸的,那些聲音開始清晰…腳下踩的虛無感也慢慢變得堅實。
依稀仿佛是喧鬧,在黃猿聽來有某種微妙的熟悉感,就象往年他夜裏出去消遣,身處花街酒寮夜店…的聲音。
柔靡的音樂,暗示意味十足的談笑,烈酒倒入酒杯的泊泊聲,女郎們獻媚的聲音,附庸身邊那些人阿諛奉承的聲音…
紙醉金迷,聲色犬馬。
那些聲音清晰起來的瞬間,黃猿的手握到一抹柔軟溫度,屬於千歲百歲的存在感。
他偏過頭,眼睛裏映出身側淺灰霧氣里慢慢勾勒成形的婉約身影,無懈可擊的線條,小小的肩膀,艷若桃李的臉,蜷伏在她懷中的淡金卷捲毛小鬼,踩着她的肩膀的球球。
「百歲,你要帶我們去哪裏?」黃猿很快想清楚此時的異狀來源,只是不明白她這樣做的意圖。
她帶着家裏所有成員進入夢中,藉由夢境出現在別處…她想做什麼?
「帶他去見一個人。」她這樣回答,握在他手中的手指微微收緊,說完就率先朝前走去,隨着她的前行,霧氣更淡薄起來。
雖然千歲百歲面色如常,黃猿卻敏銳的發現,她在發抖…不是畏懼害怕,是下定某種決心,又因為決定的事對她很重要,這才發自身心的不得安寧。
片刻過後,他和她附近的霧氣淡到幾近消失,周遭景致也清晰起來,只是…古怪的是他和她象是裹着一層什麼東西裏邊,即使近在咫尺,附近的一切卻遙不可及。
並且,這處看似酒吧夜店內部的地方,附近許多人來來往往,卻沒有任何一道注意力放在他和她這裏。
千歲百歲細細的環顧周遭,不多時象是找到目標,她的視線停在一處,接着,黃猿聽見她說道,「我忘記了很多事,有時候也會忘記危險。」
說話的時候她看着前方,不過黃猿卻覺得,這人是在對她懷裏的小羅西說。
短暫靜默過後,她又一次開口,果然————
「羅西,很抱歉,把危險帶給你。」
「你的身體很快會康復,留住你,身體機能會停止,你最終還是會消失。」
「是我太任性,我想留住你,可是到底留不住。」
「對不起,讓你陪我任性這麼久。」
「你其實慢慢想起來了吧?」她的手扶着懷裏小鬼的後腦勺,不讓他抬起頭,黃猿卻看清楚她眉宇間藏不住的悲傷,與歉意。
「當年我答應你媽媽要讓你活下去,我把你的人生還給你,羅西。」
「回到真實世界你會忘記所有,一切重新開始,那之前…」
仿若自言自語的聲音終於停止,千歲百歲鬆開手讓懷裏的孩子仰高臉,她低下頭,露出軟軟的笑意,「你看,你救下的孩子長大了呢~」
「見見他吧羅西,在記憶完全消失之前。」
「很抱歉,我只能為你做到這裏。」
她把懷裏的小孩子放下,理了理他的衣裳,接着讓小小的羅西南迪轉個身看向喧鬧的彼端,她從後方拍了拍小小的肩膀,象是鼓勵。
遲疑幾秒鐘,小小的羅西南迪邁開步伐。
空氣里產生一陣細微鼓盪,隨着羅西南迪走入前方那片喧囂,三歲不到的小孩子幻影般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…一個青年消瘦挺拔的背影。
墨黑羽毛大氅,行進間露出一點點淺粉色帶着紅心圖案的襯衣衣角,藏藍長褲,潦草又柔軟的淺金亂發…
年輕人一身外裳恰是碎片島尋回時的着裝,彼年為禍北海的唐吉訶德海賊團核心幹部,紅心.柯拉松。
當然,在海軍高層認知當中,他還有另一重身份,戰國元帥的養子,優秀的海軍中校,唐吉訶德.羅西南迪。
當年離開的孩子,底色明亮的年輕人,步伐微微猶豫,前行方向是酒吧內隱約的中心,一群帶着統一標識的…海賊。
掃一眼過去,黃猿就認出那個標記,近日裏有些名聲的新人海賊團,剛剛進入偉大航道不久,出身北海,船長…
死亡外科醫生,特來法爾加.羅。
年輕的海賊坐在沙發深處,整個身形半隱黑暗,酒吧內的紙醉金迷到了年輕人附近就被他攜帶的氣場侵蝕抵消,出身北海的年輕海賊,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寂寥。
羅西南迪的出現一開始沒有引起太多注意,直到他磕磕碰碰習慣性走一步摔一跤的糟糕體質引發騷動…
又一次撞到一桌酒客之後,角落裏閉目養神的北海海賊睜開眼睛看了吵鬧焦點一眼,開始或許漫不經心,不過下一秒,黃猿看見年輕海賊猛地坐直身體,手中握的酒吧無聲無息碎成粉末。
猩紅的酒液從指縫流淌而出,卻是那海賊在看清楚羅西南迪時握碎手中的杯子。
看到這裏黃猿沒有繼續看下去,他收回目光,低垂的視線停在身側這人臉上。
「耶~百歲,為什麼呢?」
到得此刻一切差不多有了答案,當年的米尼翁島,羅西南迪背叛海軍也要奪取手術果實,為的是那個北海海賊吧?
如今聲名鵲起的特拉法爾加.羅,綽號死亡外科醫生,能力者…還有什麼不清楚的?
千歲百歲同樣知道內情,她救下羅西南迪,怎麼可能不知道。
當然,黃猿的困惑並非質疑她,他只是想知道,「為什麼留不住?」
他相信,只要她想,羅西南迪是無法回到真實世界,年輕人會保持着三歲的樣子,懵懵懂懂生存,或許可以長大,只是存在半真半假。
千歲百歲有那份能力,統御萬千妖魔的『山神』百歲,讓一抹靈魂生存在虛實之間,是輕而易舉的事。
里鎮不就是那樣的存在嗎?
「原因你應該比我清楚。」千歲百歲這樣回答,「能力越大,責任越重,雖然我不願意承擔責任,憑着能力肆意妄為,這種事我也做不到啊~」
她看了他一眼,笑了笑,「比起妖魔,戰國元帥肯定更願意他的兒子生活在真實世界。」
「耶~」黃猿勾了勾嘴角,慢慢吞吞地俯低下去,嘴唇幾乎貼到她的嘴唇,他在啞聲說道,「那麼百歲你呢?我也更願意你生活在真實世界啊~」
他的追問暫時沒有得到回答,因為羅西南迪那邊似乎結束談話。
也或許不算結束,因為北海海賊追着羅西南迪的腳步,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向黃猿和千歲百歲隱身的這裏。
「柯拉松先生!」
也不知先前的談話內容是什麼,北海海賊嘶聲喊着,伸長的手隔着不知名物質,咫尺間與羅西南迪錯過。
「不要再追了。」千歲百歲在羅西南迪踩入虛幻縫隙這一刻出現,攔在入口,堵住北海海賊的視線,「他今後會有全新的人生。」
酒吧內,現實與虛幻交匯,只是能看見的似乎只有特拉法爾加,這年輕海賊瞪大眼睛,象是看到不可思議的東西,神色無比驚愕,「百歲?是你這妖怪?」
不過,年輕人飛快回過神,在千歲百歲身前淺灰霧氣變得濃厚遮去所有的前一秒,北海海賊的聲音穿透結界。
「他活着嗎?告訴我!求你!」
「當然。」千歲百歲這樣回答。
那張年輕的臉,連同身後的喧鬧被合攏霧氣區隔在另一邊,瞬間,一切都安靜下來。
千歲百歲回過身,一手慢慢抬高,「羅西,你該回去了。」
她話音落下,背對着夾縫出口站立的羅西南迪化作一線金色亮芒,纏在躍到半空的球球身上,由那隻小小的花團裹着在虛空飛奔,如同得到指引般朝着某個方向疾馳而去,轉眼間消失。
她的嘆息聲響起的同時,黃猿搶上前擒住她的腕骨,低冷的聲音,藏着無法壓抑的瘋狂,「你也要離開我嗎?百歲?」
放羅西南迪自由之後,你要回到妖魔當中嗎?留下我一個人,象當年那樣?
如果你說是,我就殺了你。
她沉默了一會兒,然後笑了聲,說道,「你想多了,我只是忘記了很多事,也忘記很多危險,對羅西南迪來說的。」
黃猿細細看了她半晌,將信將疑的開口,「是維爾戈?」不能怪他多心,不是嗎?千歲百歲這母夜叉拋棄他都成習慣了,這次要是…他到哪裏去找回她呢?
不過,如果是關於羅西南迪…答案就是維爾戈了吧?多弗朗明哥埋伏在海軍內部的探子,因為今日的異動,導致千歲百歲下定決心。
小小的羅西,三歲不到的孩子確實置身危險,即使他們設下重重保護,仍是不能萬無一失,羅西南迪就不一樣。
即便此時昏迷不醒,也是處於海軍嚴密保護之下,那處位置由戰國元帥麾下最精英的嫡系親自守衛。
一旦甦醒…年輕男人確實也更能保護自己。
不得不說,千歲百歲的決定很明智。
「維爾戈,嘛~」千歲百歲不置可否的扁了扁嘴,接着笑得很和氣,「那些人欠着羅西南迪的賬,將來,特拉法爾加會替他收回呢~」
她這樣說道。
不過,得到回答的黃猿卻不依不饒,順便得寸進尺「那麼你呢?今天我求婚了啊~百歲,你欠我的也該還了吧?」
聽得他的話,她面上的笑意就淡下來,接着沉默了很久很久,直到黃猿開始絕望,她才抬高眼睛,薄唇動了動。
「我的心臟給你。」
她用稀疏尋常的音調,說出了令得黃猿徒然一驚的內容。
「鶺鴒無法愛上葦牙之外的男人,可是我很高興你不是葦牙。」
「因為,我會殺死葦牙,終結命運。」
「你不是,我很高興。」
「我的心臟給你,波魯薩利諾。」
說話間她低下頭,伸出的手,指尖點向兩人足下,「看到了嗎?那小小的晶片是鶺鴒休眠重生的關鍵,我的核。」
「我把它給你,藏在你的意識海。」
「人類死亡從大腦開始,意識海崩塌,我的心臟同時毀滅。」
下方不知何時變成一片翻滾的霧海,深深淺淺的灰霧流動間,波魯薩利諾看見藏在其間的一尾雀鳥。
雙翼合攏,羽翎垂落,墨黑的雀鳥胸前懸浮着一顆細小的晶亮光芒。
「波魯薩利諾,將來,我和你一起死。」
「鶺鴒的重生是忘盡前塵,我不想再忘記,所以,將來你死的時候,帶我一起走。」
她的聲音低緩溫柔,即便沒有愛意,對黃猿來說,已經足夠。
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,黃猿猛地坐起身,第一件事是撈過邊上睡得很香的母夜叉,狠狠吻醒她,然後,在他的熱情和她的憤怒同時爆發之前,他笑眯眯的舊事重提。
「結婚吧百歲,今天我就安排婚禮。」
至於其它的事,什麼都不重要了啊~
我們一起死,那之前,我和你共渡每個日日夜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