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州~刺史府,春意微寒,人人噤聲,前幾天那種大排盛宴的歡樂氣氛蕩然無存了,剩下的只有緊張、焦躁和不知所措!
「亂了、亂了、全亂了!」呂布感覺陣陣的頭大,幾乎是一夜之間,四處皆敵,徐州有五郡、六十二縣,擺在他面前的就至少有五十封鴻翎急報,雞毛一個比一個沾的多,內容一個比一個誇張!
五十多封信全說自己被敵軍重重包圍了,危在旦夕,其中有二十封說圍城的敵軍超過了十萬,正在浴血奮戰,還有十多封信更是信誓旦旦的保證,負責指揮攻城的敵將就是劉備本人,那雙大耳朵他們是看的輕輕楚楚~~~
「你娘嘞,劉備又不會分身術,何以處處都是他的旗號,~~再說了,他要是真有十萬大軍,早就殺奔徐州城來了,還會跟你們這些小縣城費盡嗎?」
呂布真恨不得把這些報信者的耳朵全割下來,如果徐州是座大房子的話,那麼現在已經是處處漏雨了,其實這些有急報的還是好消息,至少說明城池還在手中,那些音信全無的地方才真的糟糕,恐怕已經落入敵手了!
「溫侯勿憂,此乃『虛張聲勢』之計,處處皆敵,就是處處無敵,不足慮也!」說話間陳登邁步走了進來,手裏還拿着一份彭城來的告急文書,與那些亂七八糟的消息相比,這份無疑要詳細的多,也準確的多!
下「官陳群,百拜溫侯大人麾下,近日彭城周圍出現敵綜,約有數千之眾,皆是精銳悍騎,打『劉』字旗號,為首大將,黑面短髯,手持丈八蛇矛,驍勇無比,下官抵擋不住,唯有據城死守,請溫侯早發援兵~~~~」
「環眼賊,原來是你!」呂布打雞血一樣蹦了起來,他和張飛一向不睦,當初在虎牢關時就有過節,後來在徐州更是數次爭鬥,都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,沒想到擾亂地方的竟然是他!
「此必是劉備指派,讓其弟領一支人馬四處騷擾,試圖奪回徐州,不過那張翼德頗有勇力,尋常人不是對手,非溫侯領兵親往不可!」
「嗯,元龍言之有理,非本將軍不能蕩平此賊!」呂布也知道張飛不好對付,當即下令,備馬、抬戟、點齊人馬,他要親自救援彭城!
三叉紫金冠,紅錦百花袍,獸面吞天鎧,玲瓏獅蠻帶……,呂布穿戴整齊,手提方天畫戟,牽過赤兔馬,正要點隊出發時,謀士陳宮一路小跑的來了,手裏也拿着一封急報!
「溫侯萬萬不可輕動,地方民變不過是疥癬之疾,曹孟德才是心腹之患呀,許昌,……有動靜了!」
有人擾亂地方的事情,陳宮早就知道了,卻並不太擔心,徐州城、下邳、蕭關,三位一體的防禦方式是他親自設計的,又有重兵把守,只要這三座城池不丟,徐州就不會有大礙!
但另外一條消息卻讓他很是心驚,剛剛接到急報,曹操親領大軍二十萬,自許昌一路向東殺來,名義上說是要繼續討伐袁術,可實際上呢,天知道他的兵馬是奔淮南去,還是沖徐州來呀?
「許昌兵馬出動了,還是二十萬大軍!」看完急報,呂布也是倒吸一口冷氣,泰山壓頂呀,已經跨上馬背的一支腿,又被他收了回來!
「曹軍虛實尚未可知,彭城卻是危在旦夕了,那裏是錢糧重地,影響極大,一旦有失,徐州東北之地不為溫侯所有矣,必須立刻救援呀!」
陳登真恨不得把陳宮大卸八塊,就差一點點呀,他就把呂布的另外一條腿也忽悠到馬背上去了,結果功虧一簣,不甘心呀,必須繼續努力!
「彭城不過是一郡之地,得失並無大礙,徐州則是咱們的根本,一旦有失,後果不堪設想,溫侯切不可因小失大呀!」陳宮又是苦勸,堅決反對呂布親自出城!
「二位所言各有道理,容本將軍思之,彭城、徐州……,如何取捨呢?」
呂布在大堂里轉開磨了,徐州是他的命根子,決不能有失,而且老婆、女兒都在這裏……,可彭城也是重地,錢糧富庶,丟了也夠他心疼的,自己又不會分身之術~~~
「如何是好,如何是好呀?」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彭城,太守府!
蕭逸正在靜靜的等待,為了擒拿呂布,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,兩支人馬接到他的命令靠攏了過來,就埋伏在城外兩側,他自己親領一支人馬守在城內,陷馬坑、絆馬鎖、刺馬釘,都已經準備好了,城牆上還埋伏了大量的弓箭手,只要呂布的戰馬踏入彭城一步,他就插翅難逃~~
為了做到封鎖消息,萬無一失,四座城門早已派重兵看守,任何人許進不許出,城頭上掛的也還是『呂』字大旗,現在就等着這頭『虎鳩』入瓮了!
「報大都督,徐州兵馬並無動靜!」親兵現在是每半個時辰匯報一次軍情,遊騎兵更是遠遠的撒了出去,時刻偵查!
「再探、再報!」蕭逸端坐不動,連眼睛都沒睜開,大事有靜氣,越是到這個時候,越要穩住!
「毫無動靜……」
「毫無動靜……」
「還是毫無動靜……」
求援的書信已經送出去整整一天了,徐州方向還是沒有出現一兵一卒,這下連陳群也坐不住了,開始在大堂里來迴轉磨,沒辦法,事情實在是太重大了~~
此計若成,擒拿住呂布,徐州也就唾手可得了,自然是大功一件,高官厚祿,指日可待……,可萬一要是走漏了消息,或者計策被識破,呂布統領大軍對彭城鐵臂合圍,身邊這位大都督神勇無敵神勇,自然能衝殺出去,可陳群沒這個本事呀,到時候全家老小几百口的性命~~~~
「大都督,呂布遲遲沒有動靜,莫非消息已經走漏,依下官之間,我等還是早做些準備吧?」
「不必,埋伏已經布下,一旦改動,反而更容易暴露,事到如今,咱們就狠下心來賭這一局吧!」
蕭逸心如止水,天塌不驚,他認定的事情就絕無更改,打仗,本來就是賭運氣,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,剩下的,就看他和呂布誰的命更大吧!
「大都督果然是名將風範,心有溝壑縱橫,下官難及萬一!」陳群長嘆一聲,事到如今,也只能跟着賭這一把了,老天保佑吧!
「呵呵,術業有專攻而已,文長先生學的是內政之道,教養百姓,恢復民生,日後自當名垂青史……,本都督卻是『以殺證道』,一身所學,也大都是殺人的本領,百年之後,難免罵名滾滾呀……,其實我本想當個救人的郎中……」
「救人?郎中?……鬼面蕭郎!」陳群差點沒一個跟頭栽倒地上,他實在無法想像,身邊這位煞星背着藥箱治病救人會是什麼模樣?
「呵呵,聽我慢慢向你道來,這《黃帝內經》……」閒談是最能緩解心中壓力的,隨着蕭逸對醫術侃侃而談,陳群也滿滿的冷靜下來……
一個善談,一個傾聽,時間就這樣點點滴滴的過去了……
「報~大都督,有一支人馬約五千之數,正奔彭城疾馳而來,為首者打的是『呂』字大旗!」一名親兵撒腿如飛的進來稟報,臉上全是興奮的神色!
「刷!」蕭逸的雙眼睜開,射出兩道幽幽的寒光,「敵軍離此還有多遠,周圍可還有別的兵馬?」
「回大都督,敵軍離此還有半個時辰的路程,弟兄們仔細偵察過了,周圍並沒有其他兵馬,就是這一支孤軍!」
「好,『虎鳩』終於上鈎了,傳令下去,讓弟兄們做好準備,只要敵軍一進城,立刻動手,一個不留!」說完之後,蕭逸拽出自己的絕影寶雕弓,試了試強勁的力道,「今天,就看它發威了!」